看到我崩溃,菁菁站在了我面前,把我的头紧紧抱住,不停地用手摩挲着。
我感到一种从没有的安全感袭上心头。
上一次被人像孩子一样安慰,还是七八岁的时候,被人家骂做野孩子,让人欺负后被奶奶安慰。
而这一次,是在自己最爱的女人怀里。
我放肆地哭了好一阵,抬起头来,正看到屋子里的人瞪着眼睛看我。
这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虽然有人说男子汉大丈夫有泪不轻弹,但是也有人说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
看到我看他们,他们不好意思地转回了头。
这时,那个维修员凑了过来,拍了拍我肩膀:
“兄弟,有泪就哭出来吧!说不定哪天连哭都成了奢侈的事儿!”
我擦干眼泪,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然后给自己打气:
“妈的,不哭了。我要学非洲平头哥的精神,生死看淡,不服就干!”
维修员看到我突然的转变,本来还是阴沉的脸,也被逗笑了:
“兄弟,你牛!这心态,真佩服。”
“哥,我如果有你一半儿的勇气,也不会流落到这里了!”
这个时候,屋子里另外的一个男人说好了,一口标准的普通话。
被转入毒窝这么久,第一次听到这么标准的普通话,我不禁又好奇又亲切。
“你是中国人?”
“是,标准的四川刮娃子,但是我不说川普。”
“哦,你怎么被抓进来的!”
“我日他妈个仙人铲铲,都怪我财迷心窍。赌博输了点钱,就借了高利贷,后来还不上。
他们就跟我说,可以给我介绍一个工作,挣钱还债。
我问是什么工作,他们说就是到云南帮人家带货,报销来往车费,一次就能挣15000到30000。
我一听,竟然有这样的好事,一共才欠了他们20000,带一次不就能挣回来了吗!
于是,我就屁颠屁颠地到了云南。
当晚,他们趁着晚上,带我趟过一条小河。
结果刚过河,他们就把我控制了起来,带到了一个别墅里。
到了别墅里,我才知道,他们说的带货就是当毒骡,人体带毒。
我知道这个是违法的,当然不肯同意。
可他们使劲折磨我,最后承受不住,只好答应。
可我对塑胶过敏,根本就吞不下。
还有内痔,根本就带不了货。
他们想用我要挟家里要钱,可我家里一分钱都没有。
最后没办法,就把我扔到这里来了。”
对塑料过敏,吞不下情有可原,但是这和内痔不内痔有什么关系?
我虽然听得糊涂,也没敢多问,但后来慢慢明白了其中缘由。
看来这赌博真不是好事,好在我吃喝嫖赌抽,五大恶习中只占了嫖这一条,没沾其他几样。
不过,也没好哪里去,要是不好色,也不至于被卖到这里来。
不对,当时唐雪梅骗我和我好色好像没多大关系。
我是把他当成了心中的白月光才上当受骗的,和嫖的关系不大呀!
妈的不想了,想起来就头痛。
晚上,我终于知道什么叫鬼哭狼嚎了。
除了我和菁菁,还有那个维修员,剩下的三个人都被打过针。
他们因为都有戒断反应,半夜的时候开始折腾。
除了撕心裂肺地不停喊叫,还不停地用头撞墙,自残折磨自己。
看到白色的墙上被他们用头磕得斑斑血迹,再看到他们和王姐一样的额头,我又惊又怕。
我似乎又看到了王姐的凄惨的样子,实在看不下去了。
于是和菁菁还有维修工,一人负责一个尽量把他们薅住,不让他们受更大的伤害。
也不知道折腾了多久,他们终于安静了下来。
我们三个被累的都虚脱了,躺到地上睡着了。
可能因为这帮畜生知道戒断人的痛苦,故意不在屋子里留下任何东西。
就是怕戒断人做出极端的事情,白白受损失。
这可应了那句话,到了这里,连死都成了奢侈的事。
第二天中午,房间的门忽然被打开。
进来的除了几个守卫,还有一个穿白大褂的人,衣着打扮和电视上看到的实验室里的人没什么两样。
他很瘦,戴着一副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
可厚厚的眼镜片背后,我没看到学者该有的神色,反而透露着一种贪婪和阴险。
不用说,这个应该就是那个心新来的技师。
王姐就应该是死在了他手里。
看到他,我眼睛里都冒着火,恨不得上去把他撕碎,然后生吞活剥。
他手里拿着一个针管,在屋子里转悠了半天,把我们都仔细看了一遍,然后停在了菁菁的身边。
他不停地上下打量着菁菁。
先是把眼镜往下扒一点,露出深深凹下去的眼睛,看了看,又把眼镜推了上去,然后高兴地叫:
“就她了,这个身体廋,一看就是阴虚体质,测试我这个新产品正好!”
我一听急了,一下子冲了过去,挡在了他和菁菁中间:
“你不要动她,要测试用我的身体,我也不胖!”
他看了看我,摇摇头:
“不行,你虽然不胖,但是阳气很足!不适合测试!”
他说着就用手推搡我。
可我和他的身体差不多,他的那把力气还真没把我推动。
他一看急了,朝后边的两个守卫使了一个眼色。
他们二话没说,冲过来,一下子就把我按到了地上。
我拼命地挣扎,怎奈力气太小,所有的挣扎都是徒劳。
当看见另外的守卫把菁菁控制住,那个衣冠禽兽就要把针管扎进菁菁身体里的时候,我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住手!”
忽然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我睁开眼睛,看到扎瓦来到了房间里。
那个技师停住了手里的动作,看了看扎瓦,然后不屑地说:
“你是哪位?竟敢阻止我研发新产品?”
“我谁也不是,但是我传达的是老大的意思!”
“是吗?我看看老大是听你的,还是听我这个技师的!”
说完还想接着动手。
可他的手被扎瓦紧紧握住,根本就动弹不得。
“哎呀,你还挺横,守卫,帮我把这个人拿下!”
技师即使被扎瓦攥得龇牙咧嘴,还没忘吩咐旁边的守卫。
可听到他的话,守卫迟疑了:
“陈技师,他是老大新任命的保镖,要不然我们把老大找来问问,弄错了不好办?”
“我是老大花大价钱请来的,难道这点小事我还做不了主吗?让你们动手,你们就动手!出了事,我担着。”
“可......”
守卫还是不敢动。
“可什么,让你们动手,就动手,哎呦,哎呦!”
那个陈技师被扎瓦使劲一攥,疼得弯下腰去。
守卫看到陈技师被扎瓦被收拾,有点蠢蠢欲动,可看到扎瓦的眼睛,一下子退却了,连忙喊旁边的守卫:
“快去把老大找过来!”
“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啊,非要喊我过来!”
这时,门外传来光头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