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极力阻止,可被挨了几枪托后,王姐依然还是被他们拉了出去。
我心如刀绞。
可有什么办法呢?
在这里我们都是待宰的羔羊,别说牛魔王,估计孙悟空都救不了。
除非菩萨,可菩萨在哪呢?
看到我心急如焚的样子,菁菁坐在我边上,学着我以前安慰她的样子,用手在我后背上摩挲。
“兄弟,别懊悔了,也别想那么多了。到了这里,我们连自己都救不了,其他的更是妄想。”
说话的是那个维修工。
我抬头看了看他,迷惑地问:
“他们怎么对你们自己人也这样?”
“你说我是他们自己人?你想得太多了!他们只把自己当自己人,其他人都是嘟嘟。
我就是一个小小的修理工而已。在他们眼里,我们都不是人,是一群嘟嘟而已。
要杀、要剐、要卖都是他们一句话的事儿。
昨天这个屋里刚死了一个,以前还是老大身边的人呢!”
修理工打开了话匣子。
“他们连自己人都残害,不怕报应吗?”
“报应?你想多了。如果这个世界上真有报应这两个字,也就没什么坏人了,好人都相信报应,坏人不信这个。
昨天刚死的那个也是你们中国人,最早好像是被批发商那边卖过来的,可能是身体哪里不合格,当不了毒骡,才到了这里。
因为有点姿色,被老大相中了,当了他的性奴。
开始的时候,她以为自己得了狗屎运,吃得好,喝得好,除了不能出这个院子,其他都很自由。
就是晚上受点罪,毕竟这里的人没几个不嗑药的。
可能那个女的是得了那个什么斯德什么摩证了吧,竟然把自己当成了老板娘。
不是在这个工人面前耀武扬威,就是看到漂亮的女工心生妒忌,私下给人家打药。
结果前些日子,就是你来的前几天,也不知道因为什么事,她把老大惹毛了,先是被打得遍体鳞伤,然后扔给他的私人保镖发泄。
这还不算完,等保镖发泄完了,还让所有的守卫都去,说是奖励给他们的,不去都不行。
连续被玩了好几天,最后被弄得半死,就打了一针就扔进了这个屋子里。
这不,前几天提纯车间爆炸,把原来的那个技师炸死了。
刚来的技师为了做实验,不停地在她身上打针。
可能新来的技师手有点潮,估计是过量了,结果昨天就死了,最后也不知道扔哪里埋了!”
听完修理工的话,我不禁毛骨悚然,这里真的是人间吗?
菁菁也害怕了,钻进我怀里瑟瑟发抖。
这个时候,我发现一个非常奇怪的现象。
遇到可怕的事,菁菁先害怕,然后就往我怀里钻。
可如果我也害怕了,她却反而不怕,反倒是跑过来安慰我。
看到我们的样子,修理工并没有关闭嘴里的话匣子:
“不用怕,在这里你们多见识几天,看到的多了,就不怕了。我问你们,进来的时候抽血没?”
“嗯!”
我点点头,听他继续解释:
“那你们就祈福吧!盼望你们不会和阿尔法湾上的受体匹配上,否则,留全尸都不可能了!”
“什么叫阿尔法湾?和受体有什么关系?”
我依然糊涂。
“听说就是一个网站,把咱们的信息发上去,遇到合适的买主然后就这样!”
维修工拿着手在自己身上先是比画一个用刀切开的手势,然后又比画了一个掏出的手法。
妈的,我明白了,这是把人嘎掉,然后卖零件啊!
这些人还真无恶不作啊!
以前看到网上有器官贩卖的事,以为都是打着噱头的假新闻,听修理工这么一说,这些事还都是真的。
这世界太他妈黑暗了。
我也终于明白他嘴里说的那个什么阿尔法湾了,他的英文名字应该就是AlphaBay,是世界上一个暗网交易的网站。
就和丝绸之路一样的东西。
可我以前看到过新闻,好像是已经被国际刑警组织给捣毁了,怎么还有?
听修理工解释这么多,我彻底绝望了,这哪是地狱,分明就是人间炼狱!
我瘫坐在地上,脑子里一片空白。
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门又被打开,他们扔进一个人来。
我抬头一看,原来是王姐。
我和菁菁赶紧冲了过去,把她搀扶过来。
王姐的神色看着还好,异常的镇定。
就是搀扶她的时候,感到她全身冰凉,还有些发黏。
我赶紧把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给她套上。
这时,菁菁也放弃了什么羞耻不羞耻,把上衣解开,脱下来铺到了地上,让王姐坐在上面。
我让王姐紧紧靠着我,完全忘记了男女之别,把她搂在怀里,想用自己身体帮她取暖。
可渐渐地,我感到王姐的身体越来越凉,就像搂着一具尸体,冰得直打寒战。
这时,王姐的呼吸也越来越弱,连我呼吸频率的一半儿都不到。
可我明明看到王姐还睁着眼睛看我,脸上勉强挤着微笑。
过了一会儿,我发现王姐的手指嘴唇都有些发紫,头不自主地往下低,看样子是想闭眼睡觉。
我怕王姐出事,不停地喊她,然后给她讲故事,讲笑话,不让她睡。
菁菁也是,和我一前一后,配合着逗她。
可她已经没有了力气陪着我们笑,用了非常大的力气,才把嘴角翘了翘算是给我们回应。
这时,王姐开始蠕动身体,示意自己想躺下。
我赶紧起身,把她扶倒,让她枕在了我腿上。
她抬手想拉我的手,但是因为没力气,没有抬起来。
我赶紧握住了她的手,问她想干什么。
她没理我,盯盯地看着菁菁。
菁菁似乎也明白了什么,赶紧也把手伸了过来。
我忽然明白王姐的意思了,她这是希望我无论如何也要和菁菁一起逃出去。
“放心吧!姐,我一定带菁菁出去!”
我坚韧地朝着王姐点头。
王姐笑了,笑得坦然。
这时,她身体开始有些颤抖,喉结和脸上的肌肉开始不停地抽搐。
不一会儿,就口吐白沫,双眼上翻。
我吓坏了,赶紧不停地喊她。
可她已经没有了反应,瞳孔里出现了针尖的模样。
我放下王姐,发疯似的跑到门口,使劲砸门:
“来人,来人!快救人!快救人!”
守卫开门走了进来,来到王姐面前,翻着看了几下,然后冷冷地说:
“救不了了!”
说完,抬起王姐就要走。
我连忙拦住他们,用双手把王姐的眼睛合上:
“姐,我会让你瞑目的!”
看着他们把王姐的尸体抬走,我绷不住了,跪到地上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