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烈日高悬的午后，补课开始了。
江溪越收到周诗雨她们准备的生日礼物时，那种被重视的欢喜填满了胸腔。
被人惦记的感觉确实很好。
盛皓则是单独把她拦下来，强势地把礼物塞在她手里。
“不准说不要，她们的你都收了，不可以不收我的。”
“江溪越，别拒绝我太多次。”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酸涩又委屈。
江溪越忽然想起那日他手链断掉时眼里溢出的痛苦，吞下了拒绝的话，将礼物捏在手中。
“谢谢你，我收下了。”
“我会给你过生日的。”
盛皓这才笑起来：”好，到时候你人来就好，不用带礼物。“
“那怎么行？”
“你来了就是最好的礼物。”
闻声她仰头，开始认真观察他眼睛里的情绪，越看心里越不安。
他不会是真的喜欢我吧？
这太不可思议了。
盛皓看着她近在咫尺的唇，情不自禁凑近两秒，
“你再这么看我，我怕我会亲你。”
江溪越吓得后退好几步，垂眸敛去惊慌，再抬眼便是一片平静：“盛皓，我拿你当朋友，你别拿我开玩笑。”
“要上课了。”她抬腿往前迈。
“男朋友也是朋友。”
她头也不回地道：“不是。”
盛皓回味着刚才几秒的暧昧，心有不甘地冷哼。
*
补课就是高三的前菜，回归课本，查漏补缺。
除了没早自习，其他和平时上课一样。
江溪越的学习焦虑倒是消减了些，从头开始，回归教材，慢慢解决很多没有学透的旧知识点，一切都在按照她的学习计划来。
只是计划才开了头，距离开学考试还有五天时，落下一个炸弹。
晚自习开始前，班群里一个视频炸开了锅。
与此同时，校长信箱里也躺着一封举报信。
视频里一个短发戴帽子的女生，正压着一个女生狂揍。
周围有女生试图上前拉架，她掏出一把蝴蝶刀，在手上转了转，冷声道：“你确定，你们要靠近我吗？”
草！
视频里这人.......
“江溪越，你疯啦！”
“对啊，我就是疯了。”
“过来大家就一起死。”
撞门的声音传来，视频到此结束。
视频里的主人公之一，还没进教室。
程阳将视频转发给了陈树青。
点开视频，他眉心一跳，点进群的时候，群消息已经99+了，他开启禁言并快速清理掉群里的消息。
为了避免视频被再次传阅，他开始提前收手机。
尽管这治标不治本。
“我们班第一名这么牛掰啊。”
“她不会哪天考差了掏出刀把我们都杀了吧。”
陈树青飞过去一根粉笔，砸在后排戏谑的人头上。
“不会说话就闭嘴。”
“班长，你打我们干嘛？”
“你都不管的吗？这可是校园霸凌！”
陈树青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不用你来教我做事。”
他祈祷江溪越今天最好生个病不要来上晚自习。
视频当事人则戴着耳机听听力，刚走上楼梯就被人猛然拉住往回跑。
慌乱间，她看清来人后连忙挣脱，听见他有些急切的声音，“别去晚自习了，我们逃课吧。”
“你疯了吧。”
她没理会他的发疯，另一只手紧紧扒着墙壁。
盛皓只能停下来，嗓子都破音了：“就一个晚自习，不去也不会怎样的，你能不能不去啊？”
“回去自学，睡觉行不行？”
江溪越试图挣开禁锢着手臂的手：“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有。”
“是跟我有关的，不好的事对吗？”
“我求你，别去成吗？我带你去玩好不好？”
“不管发生了什么，我一定要去。”
盛皓就不明白了，为什么非要去。
那个没头没尾的视频他都是第一次看，群里说什么的都有，就算陈树青第一时间清理了，但看到的人不少。
他拗不过江溪越，紧跟在她身后，凶神恶煞的样子，能吓退好多路人。
江溪越在前往教室的路上，想了很多种可能，无非就是爆出她是非婚生子女的事情，或者就那些小三，婊子这样的腌臜话，她可以承受的，一定可以的。
步入教室，后排的眼光明显不善起来。
每一道眼神都让她想到曾经。
周诗雨拉着她小声问：“你还好吧，要不要请个假？”
“到底什么事啊？”
“你没看到视频吗？”
江溪越摇头。
尖锐的声音响起。
“听说那个挨打的女生是你前女友啊？”
“你们这关系，真乱！”
盛皓隔空指着鼻子骂：“你他妈给我闭嘴。”
江溪越一把拉住他，接着摸出手机点开QQ，里面有柳月她们发来的关切，但没那个视频。
“谁有视频？发我。”
程阳举起手来，把缓存的视频发给江溪越，在此之前他只给陈树青看过。
点开视频，江溪越眼前黑了一瞬。
*
二楼尽头的杂物间里，两个影子被落日拉得变了形。
陈树青不耐烦地踹向桌子，灰尘四起。
“我再问一遍，谁给的视频？”
王科嫌弃地掸掸身上的灰，望着陈树青忽然变了的神色，不可思议地问：
“班长，你不会要为了个转校的太妹跟我打架吧？”
“你真的没救了。”
陈树青将手边坏掉的桌椅拉开，留出中间的位置，活动着手腕说：
“我不介意打架，你也可以拍下来发到群里，发给校长也可以。”
”我只想知道视频从哪里来的，传开对她对我们班都不好，我好好说话你不听，那就只能动手了。“
王科见惯了好脾气的班长，这种面无表情说冷冰冰的样子太过陌生，胳膊汗毛都立了起来。
陈树青语气稍稍缓和道：“她的事我知道，不是你想的那样。你仔细想想她转来这么久有跟谁闹过很大的矛盾吗？”
接着逼近王科，猝不及防地揪起对方的衣领，胳膊肘横挡于脖颈处。
“我是被她迷得没救了，那柳月她们呢，蔡杰伦他们呢？”
“她明明就很没惹过事，你看不到吗？”
王科沉默，他记起她转来的第一天就因为一个不痛不痒的玩笑砸了个水瓶，再之后是那天晚上和黄俊他们抽烟聊天被她撞见吵过两句。
除此，他们确实没有其他的矛盾。
也没见她和谁争执过，性格冷，却有问必答。
陈树青松开手，整理好对方被弄乱的衣领，拍拍王科的肩膀。
“你被人当枪使了。”遂即又看了眼手表，“班主任也要问你的，你不会以为盗号这个理由他会信吧？”
“她以前一同学，是我小学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