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溪越恨不得把盛皓的嘴给封起来,明明很正常的事,从他嘴里说出来就变了味道。
手上的那股力量在不断加大,她感觉陈树青快炸了。
她担忧地看向他,不安地扯着衣角,试图让他冷静下来。
他是班长,绝对不可以在教室里打架。
陈树青拉住她手腕的手渐渐松了下来,尝试冷静,却又被对方接下来的话扎了心。
盛皓天生就是做渣男的料,他意味深长地拉长了这句话,暧昧得让人脸红。
“被她惯坏了,没办法呢。”
江溪越整个人快要分裂了,她忍不住冲盛皓喊:
“大哥我写!你能不能少说两句?”
陈树青猛地转过身来,眼里浮动着不可置信,语气中又是受伤又是挫败:
“你要帮他写。”
语调很平,有些轻颤,带动着细长的睫毛也颤了起来。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她张着嘴话未出口,耐不住盛皓的见缝插针:“大班长耳朵真不好,她说了帮我写。”
“谢谢啦!”
她支支吾吾,“我.......写.......吧 。”
陈树青无声扒开她抓住衣袖的手,并冲周围人道:
“这节数学,随堂测验。”
众人光速坐回位置上。
他的手臂从她的掌心滑出。
江溪越泄了气,愤愤地剜了眼罪魁祸首盛皓,带着试卷气冲冲地回到座位。
随堂测验她有些心不在焉,几次三番想回头却又忍住。
陈树青在那一刻是真的想挥拳的。
一旦有人开了头,这架就不会在老师来之前结束。
不能让陈树青因为自己打架,轻一点也就是班主任批评两句,重一点班长卸任,通报批评,再重一点记过。
江溪越不敢去赌。
下课她回头找他解释,没见到人。
她趴在桌上直叹气。
两个小姐妹围过来摸摸她的头:“乖乖,别愁了。”
“青哥会想明白的。”
柳月扶了扶镜框,有些后怕地说:“我没看班长生过这么大气。”
江溪越更愁了,发出绝望的啊声。
“怎么办呀!”
周诗雨提醒道:“咳咳,下节课结束就放周末了,班主任肯定放我们自习,你把握把握机会。”
不出所料,周发让科任代表把周末作业写在黑板上后,放大家自习去了。
既然是自习,盛皓就起了逃课的心思,他完全不想在闷得要死的教室里写作业。
他从抽屉里随机抽出一本练习册,带上笔,装模做样要去找老师。
实际,他跑进其他班的体育课里浑水摸鱼去了。
江溪越把语文练习册往后递,程阳接过翻开,下意识看了眼陈树青,他揉着眉心把笔一丢,伏在桌上。
这几节课下来,程阳是屁都不敢放一个。
陈树青生气的时候特别不爱说话,完全没有平日的温和。
他倒不会凶你,就是特别地冷。
程阳赶紧趁机收拾起东西往前排坐。
陈树青从臂弯里抬起头来时,看到原本坐身边的同桌跑到了前面,心里又是不高兴。
都选他了,还找我干什么?
他端正身子开始写试卷。
见人醒了,江溪越从兜里摸出一把糖推过去,他原封不动推回来。
想了想,她胳膊肘悄悄地往他的方向移动,正好接触到他的皮肤。
陈树青手一僵,不动声色往旁挪。
她继续一点一点占领着他的领地,裸露的两条胳膊在课桌上玩起你追我赶的游戏。
陈树青直接垂下手臂,左手放至腿上。
江溪越把写好的字条推过去,他看都没看。
她不太甘心,继续小动作,捏捏衣角,顺势戳戳他的腰。
陈树青一个激灵,左手直接按在她手上,压着嗓子小声道:“干嘛?”
“你理我啦?”
“好好自习。”他冷漠地把她的手放回桌上。
救命啊,他怎么那么难哄!
江溪越深吸一口气,故技重施。
她看出来了,他怕痒。
那种小猫抓似的感觉,他真的受不了,一把握住她的手掌,忍无可忍地再次问:
“你要干嘛?”
这次,他眼里的笑意一闪而过,她敏锐地捕捉到了,脑袋往他眼前凑凑,眨眨眼睛,认认真真地讲:
“在哄你。”
她没注意自己的手撑着他的大腿上,也没在意到两人的位置有近到,只要他有稍稍低头,就可以啄上她的唇。
陈树青艰难地吞下口水,右手掐向大腿,被迫移开目光,拉开两人的距离。
他重新拿起笔,想在草稿纸上写点什么。
“我又没生气。”
“你生气了的。”
江溪越也端正了身体,嘴里喃喃,眼睛扫着英语单项选择,拿起笔快速地勾选了一个C。
“我有什么好生气的,你那么喜欢惯他,就惯呗。”
陈树青原本是要画函数图像的,结果写出了一个惯字,飞快地涂抹掉。
“我没惯他。帮他写作业的事你知道原因的呀。”
“你今天答应了。”
“我怕你们打架。”她勾上选项A。
“我又不怕他。”他几笔勾出图像,列出式子开始计算。
“可我怕你受罚,他这个人本来就不在意这些,可你是班长,带头打架不好的。”
说完,她稍微思索了下,划掉刚才的答案,重新选了个。
陈树青顿了一下,才把答案写上去。
“我不想你因为我打架被通报批评记过什么的,这次写完,我会跟他说清楚的。”
“你不要不理我呀。”
“没有不理你。”
这话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她哼了一声:“骗人,明明就有。”
“干嘛那么傲娇啊,生气就生气了呗。”
“又没说不哄你。”
江溪越话说得很溜很自然,完全没有意识到暗藏的暧昧,目光扫到最后一道题目,答案和题目分隔两页,堪称世上最遥远的距离。
陈树青瞄着她这副成竹在胸的模样,暗道,
完了,被拿捏得死死的。
他也跟着哼。
哼。
哼!
只是那抹亮眼的红色......
心里落了根刺。
“你给他编手绳了。”
江溪越心里发苦,还有这茬要解释。
“那是意外,他的手绳因我而断,我当然要赔他一个。”
陈树青摸向脖子上的细绳,
“那我的呢?你编的吗?”
“是呀。”
陈树青握紧玉竹,酸溜溜地说:“认识得早就是不一样。”
“如果我和他真的有矛盾,你也会站他那边的吧。”
江溪越一时没明白他的脑回路,只是下意识地接上去:
“我会站你这边的。”
他望着她的眼睛,“真的?”
她嗯着点头。
这样的话,那他就不打算继续生气了。
、班主任又来班里巡视,他走后,江溪越回到自己的座位。
盛皓踩着下课的点回到教室,铃声响后,他特地跑到江溪越的座位上,留下一杯奶茶,又轻快地摸了下她的脑袋。
“乖,作业好好写哦!”
江溪越都没来得及骂他,人就跑出教室了。
她忙转头,果然,陈树青又不开心了。
能不能谁惹的人,谁去哄啊!
陈树青勉强冲她笑了下:“走了,周末愉快!”
她看着一沓试卷,苦笑着回:“周末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