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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升旗仪式(1 / 1)


过了除夕,开学也就不远了。

大年初六、初七的晚上,灯火通明。

没有班主任在的班群里,铺天盖地的消息根本看不过来!

——读书笔记,读书笔记别忘了啊!

——班长,数学数学,快把答案拍群里!

——欢乐假期,欢乐个锤子!

......

你以为江溪越的作业写完啦?怎么可能,当事人也在补作业。

江溪越小小放纵了两天,大家都在过年走亲戚,她没什么亲戚要走已经很惨了。

她自然不会把自己锁屋继续写作业,正好周诗雨怕死了七大姑八大姨家的小孩,两个女孩跑去书店看漫画翻去了。

放纵结束,江溪越从书包里抖搂出了崭新的试卷。

居然还有漏网之鱼!

她认命地开始补。

陈树青写着写着笔一丢,靠在椅子上叹气。

数物早写完了,化生也在江溪越的线上指导下做完了,英语做了一半,语文更不想写。

选择题少,写的字又多,还有好多篇800字的读书笔记。

叹完气,再战。

话说,攻读物理必修教材算不算读书?

任何人在寒假作业面前,都会发疯。

任何人在倒计时归零之际,都能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大年初八,热闹又被还给了校园。

学生们的汗水啊,都在一摞摞堆得老高的寒假作业身上。

尽管,没几个老师会翻阅。

新学期,板凳还没坐热,他们就收到了大礼——开学考试。

教室里顿时鬼哭狼嚎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杀猪了。

这可不就是把过年养肥的小猪拉出来杀吗?

江溪越算是发现了开学考试的狡诈之处——题目有一半来自寒假作业。

这样寒假作业的完成情况,老师心里就有数了。

果不其然,周发看着语文答题卡痛心疾首道:“这个文言文原题,原题啊,你看看你们寒假有多敷衍!”

——虽然是原题,但是答案被撕了嘛!

——那只能证明第一遍就没做对!

——下次别撕答案了!

周发经过一个春节的沉淀似乎更圆了些,眼睛里的威严都少了,他瞪了瞪台下接着说:

“看看人家江溪越627,一看就是好好做了寒假作业的。”

“陈树青,你语文88是怎么回事?看不起我哦?”

陈树青赔着笑道:“当然没有,纯属失误,下次一定。”

他主科里语文差就算了,现在还不及格,就说周发气不气吧。

考完试后,又分了位置。

江溪越第一,她的位置一确定,前后左右的人基本也就定得差不多了。

她选了中间靠走廊的位置,陈树青在她的斜后方。

陈树青特别眼尖地发现江溪越没有戴手链,她可能不喜欢戴这些东西,那下次送点其他的好了。

课后,柳月两人转过来细细打量着江溪越,看着她从帽子焊死在头上再到摘下帽子,其实也才三个多月。

蓬松的头发垂至锁骨,她的眉骨与鼻梁立体,不失英气,而眉眼灵动柔媚,短头发时有安能辨我是雌雄的美感,头发长了后,又更显温柔。

江溪越被盯得有些莫名其妙,疑惑道:“怎么了?”

周诗雨讲:“上次去书店你还戴帽子,你现在把帽子摘了我差点没认出来。”

“真有点不一样的感觉。”柳月附和。

“可能因为有段时间没见了吧,我看你们也觉得不一样了。”

“不会是胖了吧!”

“不胖咋对得起过节?”

“别说了,春节剩菜剩饭快吃吐了!”

......

新学期,很快就轮到九班升国旗。

每个班都要有独自组织升旗仪式的能力,连这个都做不好的班级,是真要上榜被狠狠批评的。

每次的升旗仪式,再吊儿郎当的班级都会认真准备的,更别说九班在这块一直都算认真的。

范斌因受凉感冒声音有些沙哑,这次的主持他就不做了。

重任自然就落到陈树青的肩上,这事本来也是他的事,只是两人能商量到一起,范斌不排斥上台锻炼口才以及临场应变的能力,便一直在做。

而国旗下的讲话,周发点名了江溪越。

从转来前的469到开学考的627,没有比她更适合搞开学励志演讲的人了。

江溪越可是发愁,一篇稿子写了又改。

励志励志,励志个屁呀!

周一,熟悉的音乐响起,同学们都产生了肌肉记忆,没穿校服的赶紧套,没吃完的包子赶紧往嘴里塞,乱中又有序。

升旗仪式正式开始,在众人注目之下,红旗冉冉上升,飘扬在上空。

礼毕,奏国歌。

也许每周重复着同样动作的少年们还未明白这一时刻的永恒性。

经年后,和伙伴再次踏正步,再看一次升旗,与几千人一起静候红旗升起,这种在校园里似乎稀松平常的事,全变成了遥不可及的奢望。

江溪越站在站台的最侧边,等候着上场演讲,她的右手边是拿着话筒的陈树青。

音乐声停,陈树青走向讲台正中间。

“接下来,请欣赏由高二九班江溪越带来的国旗下的演讲。”

江溪越快步上前,从陈树青手里接过话筒,双手一触即离的触碰,她心底居然生出了与即将演讲时的紧张无关的情绪。

那是一种转瞬即逝的很隐秘的喜悦。

她没时间多想,因为台下乌泱泱的全都是人。

尽管是自己写的稿子,但在面对上千双眼睛的时候,江溪越有些发怯,脸颊都在发烫。

“上台默念123、大家都是木头人,这样就不紧张啦!”

脑海里回荡着一年级时第一次上台做小主持人的场景,江婷蹲在面前,捏捏她的脸,柔声鼓励。

她闭眼,默念完123、再次睁眼,面部肌肉松动下来,她对着话筒朗声道来。

陈树青很久没这么认真地听过国旗下的演讲了,台上的女孩要比春日清晨的阳光更耀眼几分。

他被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包围着,刚才升旗的时候,她就站在他的左侧。

这是第一次,他们在众目睽睽之下并肩。

在大家眼中,他们只是站在同一个台上的同学而已。

没人会知道他们一起看过跨年的烟花,一起通过QQ完成了寒假的作业,一起看过简易版的电子蝴蝶,一起沿着南江交换过不止一次的秘密。

他的指尖似乎蹿出密密麻麻的线,继而交织成轻薄的云雾,延伸至她的手腕。

是旁人看不见的缘分与羁绊。

可他又很想让大家看到点什么。

江溪越话音一落,朝台下深深鞠躬。

她转身将话筒完璧归赵,不可避免地与陈树青的视线撞了一下。

隐秘的情绪卷土重来,她的呼吸短暂滞留,带着春日里的绿草芬芳、淡淡花香以及他衣服上清淡的冷香重新进入胸腔。

沁人心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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