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溪越深吸一口气，抱着校服的手贴上胸膛。
“安静一点，我知道这个时刻很让人激动。”
“但也不用那么剧烈。”
她不愿意再继续思索这时的心跳与悸动，屏气凝神，将它们统统打包丢进心里的小角落。
“走啦走啦，吃大餐吃大餐！”
男生们勾肩搭背地要来一场风风火火的聚餐。
周发直接说：敞开了吃，买单找发哥！
球赛结束后就是周末，不少人要赶着回家，参加聚餐的人就少了很多，球队里也有几个家离得较远的先走了，还有几个女生，江溪越原本不想去，但柳月和周诗雨只差把她架起来了。
学校附近有个三年二班自助火锅，这次快被九班人包圆了。
店家把能挪动的桌子拼在一起，江溪越被安排在倒数第二个桌子那儿，旁边正挨着陈树青。
他们都点了红锅，江溪越犹豫一下问同桌的几个女生可不可以要个鸳鸯锅，得到同意后，便把锅底给换了。
周诗雨以为她不能吃辣，但又在她的碗里看到了小米辣，那为什么点鸳鸯？
周发坐上位，杯子里满上了可乐。
“大家都是学生，不宜喝酒，那就以可乐代酒，祝贺大家为球赛画上圆满的句号。”
众人举杯。
“时光匆匆啊，愿你们在以后的日子里也能如今日一般奋起直追，不骄不躁，勇往直前，少年人，就是要蒸蒸日上，朝气蓬勃！”
“哎呀，文绉绉的酸死了！”黄俊笑着说。
“啧啧，都是班主任您教得好！”
“祝发哥遇到的下一届别是最差的那一届了！”
哈哈哈.....
江溪越看得都快哭了，好正常，好和谐的师生关系。
想起那段被张萍针对的日子，她心里久久难平，还好，她遇到了这样好的班级与老师。
江溪越往番茄锅里烫了些虾滑，估摸着差不多后，用漏勺捞起来，胳膊肘碰碰陈树青。
“吃不吃？”
而陈树青辣得快哭了，他的面前还放了个装茶水的碗，前面吃着还行，后面越来越辣，他只好过一遍茶水。
他仿佛看到了救星，说了句谢谢，夹起一个虾滑。
“都给你吧，红锅里有。”江溪越把剩下两个倒在他碗里。
“番茄锅里还烫了牛肉，你夹嘛。”
陈树青看着翻滚的番茄锅，又望望她碗里零星的小米辣，一个猜测浮上心头。
他擦擦汗，往她那边侧了侧，用很小声的声音问：“是为我特地点的番茄锅吗？”
小小的字符钻进耳朵，江溪越浑身一僵，准备夹红锅的筷子拐了个弯淡定夹起番茄锅里的牛肉，放在碗里。
“我自己要吃的。”
蔡杰伦眼睛尖，指了指班长的方向，“哎呀呀，班长什么悄悄话不能说给我们听？”
“噫！我们也要听！”
被抓包的陈树青心里一个卧槽，慢慢回身。
“发哥，你看他们又乱说。”
“这不得罚他背个蜀道难？”
“我错了！不要啊！”
......
陈树青慢慢吃着江溪越的投喂。
在无人注意的地方，体味着胳膊肘偶尔擦碰带来的愉悦。
他开始怨恨学校只能同性做同桌的死规矩。
胳膊都快擦出火花了，这人怎么还往这边蹭！
坐我怀里得了！
江溪越一边涮菜一边想。
*
周末的商场熙来攘往，江溪越今天依旧穿了身黑色的棉服，陈树青看到后忍不住想这人是有多喜欢黑色呐！
他们去了二楼的运动品牌。
运动品牌设计没那么花哨，版型正，质量也有保障。
江溪越看到这些耳熟能详的品牌头都大了，那件衣服就150块！
150块在这些店里能买个啥？
“不喜欢阿迪吗？那就去下一家。”陈树青见她都没怎么关注衣服，便转身往店外走。
江溪越咬咬牙，“不买了吧，你给我150得了呗。”
“你怎么这么犟？衣服是一定要买的，你不选那我给你选。”
"你怎么这么犟！都说不要了的！"
陈树青不搭理她，拿起白色的羽绒，天蓝的棉服递过去，语气凶巴巴的。
"去试，不试就都买了。"
"……"
算了算了，买吧买吧。
犟不过他。
江溪越瞪他一眼，也凶巴巴的："我自己选！"
手在浅粉色棉服上方顿了顿，她转而拿起另一排的黑色。
一家店一家店试过去，她都没什么中意的，黑色系列大多那样，没什么特别击中心脏的点。
如果价格便宜，她估计就随便拿件应付，但这里的衣服动辄上千，也没办法随意。
陈树青麻烦导购取下一件灰粉的羽绒，低明度的淡粉与浅灰色搭配，帽子上是软乎乎的白毛。
"我帮你选你去试，你这慢悠悠的。"
接着他又拿了些颜色比较亮眼的衣服塞给她。
陈树青觉着那件粉的很好看，她穿起来软乎乎的，浅蓝的也不错。
黑色上身总归是深沉的，那些轻量感的颜色很衬她。
这姑娘是不是审美不太行，老选些老气横秋的款式，他这么想。
江溪越穿到后面都不想试了，感觉都差不多。
而且标签价格看一眼，心凉半截。
她套着那件灰粉色的衣服，手里抱着老厚一堆，陈树青眼睛亮了亮。
这件灰的果然好看。
导购员也在那舌灿莲花，江溪越蛮不自在，打算将身上的那件脱下来。
坦白来说，这件衣服手感好，穿上身也挺好看的，粉色面积不大，锦上添花，而且它还有超大内口袋，就是价格999，她都有点肉疼。
她把衣服递给导购的时候，多看了两眼，手指摩挲了下布料。
"麻烦包一下这个灰色的。谢谢。"
"好的，请到柜台这边为您结算。"
啊嘞？怎么就买了？
结完账的陈树青拍下她的肩，接着往门外边走边说。
“你帮我看下手套，没想好买什么样的。”
“自己戴吗？你不是挺会选东西的？”
短暂的沉默后，他回：“给我……亲妈的，她的工作容易伤手。”
江溪越嗯上一声，“这样啊，那你可以买两双，一双外皮内绒的，再买更暖和点的平时戴。”
她挑了好几副，让陈树青最后定，他看来看去，感觉她又有审美了怎么回事？
选好手套，陈树青又挑了个护膝，李建国的膝盖不太好，湿冷的冬天，疼得更甚。
还没有给李念买东西呢！
他望向江溪越，她的目光落在一双毛绒绒的杏色手套上，“八九岁的小姑娘都喜欢什么样的礼物？”
她收回目光转而和他对视。
“她喜欢什么呀？”
“.......她好像......最近好像爱看童话书。”他和妹妹相处的时间并不多，他也不知道要怎么和这种小妹妹相处。
他要么窝在房间里看书，打游戏，要么出去兼职或者吹风散步。
“那就买书吧。”说着江溪越就站在门外一排围巾那，等陈树青结完账一起去书店。
书店里，小朋友们席地而坐翻看着画册。
陈树青选了安徒生童话和中国神话故事，顺带买了一盒非常萌的水彩笔，他注意到李念喜欢在本子上画画。
江溪越看着看着就看到了教辅区，目光扫过一沓沓的五花八门的教辅资料，她在想要不要重新买点习题，虽然学校每天的任务挺重的。
要知道高中的题目做不完，根本做不完。
“不用买练习册的，你把学校发的那两本研究完再买也不迟的。”陈树青瞄了眼她手里拿着的练习册开口。
“先打好基础，高三有的是时间刷题。”
这么一想，好像也是，江溪越点点头将书放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