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初九。
公海!
一望无垠的海平面上飘满了鹅毛大雪。
视野尽头,一艘如同怒龙一般的超级航母在十六艘护卫舰的拱卫下缓缓朝着大汉边境海域驶来。
排量超过十五万吨的超级巨舰劈波斩浪,犹如蔚蓝深海上不可一世的主宰。
甲板上。
陈北望一身迷彩服站在凛冽的海风中,眺望深海。
“少爷,老爷想见你!”
一个身着唐装的老者安静的立在陈北望身后半步的距离,他低垂着头,神态毕恭毕敬,梳理的一丝不苟的头发渐渐被海风吹散。
“见我?我可不记得陈望山会想起我这么一个私生子。”
陈北望目光深邃,眉眼深远如山。“六岁时,家族动荡,我们这一支被陈家除名。除夕夜,大团圆,我们一家身无分文,只能寄宿在冷冰冰的桥底,狼狈如野狗。”
“十岁时,陈家恩怨波及我家,可怜我父亲被生生逼迫跳楼。哪怕咽气的时候,他依旧告诉我不要怨恨陈家,至此我无依无靠,沦为孤儿。”
“陈家也是迫不得已,老爷他……”
老人欲言又止。
“迫不得已?简直可笑。”
闻声,陈北望挑了挑眉眼,讥笑不已。“我沦为孤儿食不果腹,为了只能沿街乞讨,我站在陈家门前,陈望山那个老东西亲手指挥家奴将我暴打一顿,扬言我陈北望不得进入燕都。若非张家三房收养,我陈北望恐怕早就成了路边野狗口中的烂肉。”
“那个时候,陈望山在哪里?”
“我参军八年,从小兵做起,数次死里逃生。负伤127次,重伤17处,处处致命,整整十七次徘徊在生死边缘啊!那个时候陈望山又在哪里?”
一字一句,咄咄逼人。
这……
老人身子颤了颤,这些他无言以对。
他姓柳,叫柳海,是燕都陈家的大管家。
昔日燕都豪族陈家爆发内斗,陈北望这一支被逐出陈家,狼狈如狗。
可谁又能想象。
十几年后,眼前这个被陈家亲手逐出家门的陈北望竟然以小兵做起,用八年时间微末起身,硬生生脚踏陆地瀚海,立下不朽战功。
一人之力冲上巅峰,俯览四海八荒。
谓之护国战神。
“所以,看在当初的情分上,柳叔,我不跟你一般计较。我的生死荣辱自然也与燕都陈家无关,无论当初也好,现在也罢。”
“想要我回去继承陈家?可以,待到陈望山入了土,我自然会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去送那老东西一程。”
“送客!”
陈北望说完,目光平静下来,区区小事不值得他动怒。
闻声,站在陈北望身侧一个状如寒霜一般的军装大汉伸手拦在了柳海身前,后者想要开口,却只能在大汉冰冷的眼神中败退。
哎!
柳海的身子佝偻了一些,只能暂时退走。
放在之前,柳海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陈家做足了诚意,摆足了姿态竟然做不到让陈北望有半点动容。
他更没有想到,昔日这个被废黜的陈家少爷会面对唾手可得的万亿家财。
没有丝毫留恋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