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意晚眸色微变,她知道,贵妃不会那么蠢的,怎么只会用百合威胁她。
除了牡丹,她应该还有别的东西捏在贵妃手里。
想到这些,她长吁了口气,这场战争怕是无休无止了。
看到冬青和春香远去背影,苏意晚总算觉得一片清明了。
四年来,那些记忆涌现,每取一次心头血,便是每一次的噩梦。
原主那几年,在绝望中一次次重拾自己对傅景辰的真心。
一次次的失望,又一次次的选择相信他。
她看着烟灰色的天空淡然:"从今日开始,那便一切都重新开始吧。"
夜晚,臻王府的天空下起了雷雨。
丫鬟仆人都开始收拾衣服。
暗夜雷雨之下,几个黑衣人也偷偷的入了府。
揽月阁的房间里,一个丫鬟给苏意晚打来水洗澡,伺候她洗澡。
浴桶之中,雾气缭绕,苏意头发微湿,水珠贴在她白皙的脸颊。
她坐在浴桶中,享受着沐浴,她也很清楚,如今臻王才是自己该抓住的救命稻草。
水花上涌,她微微垂眸,看见一朵血红的凤凰花。
凤凰花开得十分璀璨,正是长在了她剜了四年心头血的位置。
鲜艳夺目。
一股不安涌上心头,苏意晚猛然从浴桶中出来,一个踉跄差点摔了一跤。
"不会呀,这个地方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有一个凤凰花的图纹。"
她记得,原主身上是有个凤凰,在肩膀上,由于出生时,自己生母死了,所以即便是凤凰也被视为不祥之物。
克死了自己生母后,自己的祖母和爹爹把自己看作是灾星,对她也极其苛刻。
所以后面这几年,原主来了这北厉后,苏家人都没有派人来寻,就当她死了。
可此刻,她的胸口竟然还长了一朵凤凰花?
"百合。"苏意晚从浴桶中出来,就连忙穿上衣服,就开始叫人。
百合闻声推门进来,就看到苏意晚神情异常。
"小姐,怎么了?发生了何事?"
苏意晚平复心情,给百合倒了一杯水,坐了下来。
"你可知,我的身上有一只凤凰?还有别的吗?"
百合捏起茶杯,若有所思"小姐身上是有一只凤凰,别的好像没见过。"
"你肩上那只凤凰是天生的,娘胎里面带来的,我听我母亲说,与你娘亲身上的凤凰图案一模一样。"
"我娘亲?"苏意晚不解的看着百合。
百合点了点头,"我母亲服侍你娘亲多年,她是知道的,两个凤凰图案一模一样。"
"而且,我还听我母亲说,你母亲当年医术过人,其血液可解百毒,身份特殊神秘。"
"可惜,生下你就死了。"
苏意晚喘了口气,捏着茶杯的手指骤然一松。
这么多年,她只知道自己母亲生她时就去世了,可从未问过她是何身份。
可是,为什么凤凰图案还会遗传。
而且娘亲的血液能解百毒,那她的呢?
想到这些,苏意晚的心骤然微沉。
她想继续问,关于自己娘亲的事情,可是百合那时候还没出生,那能知道呢。
索性她淡然开口"等这里的事情处理完后,我们便回燕赤去,我母亲的事情我得搞清楚。"
百合点了点头。
"好。"
漆黑的夜色下,一道惊雷炸响,百合吓了一跳。
苏意晚淡然道"你去休息吧,不用这样服侍我,我自己能行。"
百合抿着唇,眼神有些不太对劲的开口。
"小姐,你变了。"
一时之间,苏意晚乱了分寸,她的手骤然一紧,抬眸看着百合那双懵懂的眼睛。
"自从上次你自杀醒来后,我就发现小姐变了,变得不像从前了。"
苏意晚拽紧拳头,一双眼睛比之前多了一丝坚韧。
她平静的开口"百合,你觉得我现在好,还是从前。"
百合眼睛微红,有些难过"不知道。以前小姐温顺,对傅景辰也是一心一意,哪怕是被剜了血,也不会反抗,甚至在辰王府的那四年,被欺负了,受了白眼,只会隐忍。"
"那时候的你,所有的委屈和隐忍都是为了嫁给傅景辰。可自从那次醒来后,小姐像变了一个人,会教我杀人,会以牙还牙,出手也狠。"
"我只觉得,现在的小姐,真好。可我又时常怀念那时候的你。"
苏意晚深吸了口气。
她本来就不是原主,百合自小与原主长大,怀念也属正常。
她缓缓起身,看着暗黑色的窗外。
"若是你不愿意跟着我,我会想办法拿出你卖身契,让你走。"
话音刚落。
百合猛然跪下来,"我不走,我的命是小姐从乱葬岗救回来的。哪怕你不像从前我也不走。"
她嗓音沙哑,声音哽咽。
苏意晚走过去,将人扶起来。
"百合,以前是我傻,没为自己作打算,才会被辰王哄骗,如今我想通了,我们要为自己打算。"
百合点了点头。
"好。"
苏意晚重新坐下来,从手镯空间里拿来一瓶药膏给她。
"前些日子,为了找你,我打伤了楚王,楚王生性残忍,若是你被他发现了,定讨不了好。"
"且,如今我们与萧贵妃她们分道扬镳,她们定会从我身边人入手,你把这个敷在脸上,能掩盖你现在的模样"
"以后你就安安心心的在臻王府里,臻王是北厉摄政王,无人敢来府上抓人,等我事情都办完,便带你回燕赤。"
蓝色的瓶子被百合拿在手中。
她若有所思。
可想到之前楚王的手段,就点了点头。
"小姐,那被楚王折磨的那些女人?"
苏意晚淡然道"你放心,我会想办法。"
"好,那百合先回去了。"百合说完,转身就起身。
看着百合出去的背影,苏意晚长叹了口气。
深夜烛火被她吹灭了,她躺在床上,渐渐入了梦。
此刻,东苑。
外面雷雨交加,书房里却静得吓人。
微黄的烛火映照着男人轮廓分明的脸。
窗外一股凉风吹来,将男人青丝卷起。
"五爷,你的意思说,上次玄烨寺打伤你的女人,就是苏姑娘?"
傅北臻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檀香木珠。
"恩,且她还给本王下了命蛊,她生,本王生,她死本王死。"他声音平静。
夜风满脸惊讶"什么,好大胆子,看样子现在是动不了她了。"
傅北臻长叹了口气,看着雷雨交加的窗外。
"此蛊每月初八,会有一次噬心之疼,非她不能解。"
"也不知怎么的,自从那次之后,我便能听到那个女人的心声。"
话音刚落,就见冷夜错愕的看着他。
"心声?五爷,你不会病了吧?"冷夜简直不相信自己耳朵。
傅北臻放下手中的东西"本王确定,没有听错,她分明紧闭双唇,可她只要靠近本王,内心所想本王知道一清二楚。"
"应该也是与那蛊有关,她好像并不知道。"
"天啊!"夜风不可置信。"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怎么可能?"
可他知道,五爷是不会说谎的。
"五爷,你听不到别人的?"
傅北臻缓缓点头。
"听不到。"
夜风继续:"五爷,要不把她叫过来,再确认一下?"
男人眸子深邃淡然道"今夜便不必了,改日再试一下,这姑娘花言巧语。"
"如今本王能听到她心声,本王倒是好奇,她到底要干嘛。"
夜风叹了口气。
——
房间里,烛火微颤抖。
突然,一道黑影从外面闪过。
傅北臻和夜风的眉头骤然一紧。
"五爷,有刺客。"夜风提剑就冲了出去。
傅北臻眼中突然出现一丝厉色。
‘咻’
刹那间,一把匕首穿破窗户猛然从外飞了进来。
傅北臻右手一挥。
匕首瞬间落在地上,发出响声。
此刻,房间外,响起了刀光剑影的声音。
"抓刺客!"
侍卫的喊叫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