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风暴依旧没有停歇,闪电透过窗户照了进来,让冰冷狭窄的房间明明灭灭。
遥远的陆地上,麻瓜们和巫师们都在欢欢喜喜地和家人一起沉浸在节日的气氛里,似乎多年前的那场席卷欧洲的灾难并没有在他们身上留下任何的阴影。
格林德沃看着桌上用星星包装纸包裹地规规矩矩的小盒子,少见的有些愣神。
“圣诞快乐,格林德沃先生。”
他还记得这位尚且年幼的女孩努力控制着表情,试图朝自己挤出一个轻松微笑的样子,那模样真是又别扭又好笑。
他很少对年轻幼稚的小巫师有足够的耐心,毕竟他可不是投身教育的某位本世纪最伟大的白巫师。
在他一直以来的观念里,能让他付出足够耐心的,必然都是对他足够有利的。比如克莱登斯,比如阿奇博尔德,比如那些追随自己的巫粹党。
噢,比如“瑞雯”。
想到“瑞雯”,他眼中闪过复杂的神情。
作为先知,他当然知道这位向自己提出交易的年轻女巫,身上存在的那种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的异常感,来源于哪里。
他也清楚,要想完成这个交易,他必须要有足够的耐心,去等待。
他原以为在高塔独自度过了这些年,自己已经适应了孤独,已经接受自己必须面对的敌人,只有毫无波澜的漫长又无趣的时间。
但“瑞雯”的出现告诉他,无趣的并不是时间。
不,时间这种东西,真是太有意思了!
他承认,那一瞬间,自己是真实地感到了久违的欣喜和愉悦。
“格林德沃先生,我能帮你,去到你想回到的任何时间。或许你对某些事情还留有遗憾?”
那个年轻女性的谈判方式非常稚嫩,简直毫无技巧,他在心里暗暗讽刺,但又无奈地发现自己竟然动摇了。
遗憾?格林德沃也会有遗憾?他不屑地想着。
然而,在潮湿简陋的塔顶监狱,他清楚地听到了自己的声音。
“女孩,你想要什么?”
好吧,就当是一时冲动好了,反正他只是个一无所有的老人罢了。
只是等待而已,他的时间还很长,等待对于他来说,只不过是打发时间的调剂品罢了。
“圣诞节吗。”
老人状似惬意地感叹道。
他再次把目光放在了包装纸上的星星上,若有所思。
时间过得是不是有些太慢了。
*
这个圣诞节,哈格尔伯格夫妇两人从挪威坐着马车飞到了里斯卡庄园,和孩子们一起度过节日。
作为霍格沃茨第一个假期,艾伯纳在这个圣诞节显得格外高兴。
当外祖父和外祖母到达庄园时,他还在高兴地拆着朋友们寄来的圣诞礼物,在炉火的映照下,一张脸蛋红扑扑的。
哈格尔伯格先生用力抱了抱自己的小外孙。
“噢!我们的艾比!霍格沃茨的学校生活怎么样?”母校是德姆斯特朗的哈格尔伯格先生对霍格沃茨其实没什么看法。
但老人们对孩子们的学校生活似乎永远充满好奇,而回到家的艾伯纳相比在学校时要放松和健谈得多。
卡鲁提亚则是抱着那本丑得要命的笔记本,窝在克莱伦斯身边,和他一起解读着从树洞里拓下来的魔文。
完全挤不进这两拨人谈话的阿诺德,只能拿着妹妹还给自己的万花筒,打开工具箱,在一旁默默鼓弄。
“以后少做这种丑东西,体谅一下正常人的审美。”
本来专心解译着魔文的克莱伦斯,突然想到什么,回过头对着一旁拆卸万花筒的弟弟这么说道。
阿诺德抬头白了哥哥一眼,口中小声嘟哝了几句,似乎是抱怨他的古板,缺少艺术感。
卡鲁提亚低下头,悄悄翘起嘴角,在心里给自家大哥比了个大拇指。她可不想让这些奇形怪状的东西在朋友们面前出现。
不知哪一句话引起了壁炉边哈格尔伯格先生的注意,他在听完艾伯纳的校园经历后,对克莱伦斯和卡鲁提亚正在讨论的魔文产生了兴趣。
“这些字符的排列我在阿奇博尔德那边见到过,会不会和瑞雯的那个设计图有关?”
“既然都是她的手笔,应该差不离。不过这段我似乎还在别的地方见到过,有点不太记得了。”克莱伦斯有了点头绪,“好像是家里的某件藏品。”
两人完全沉浸在讨论中,没有注意到哈格尔伯格先生在看到笔记上被画上线的那行魔文,若有所思。
“家里的藏品?”卡鲁提亚一直没有把调查的方向往这方面想过,确实这也是一个突破口。
“我想你说的是,安妮脖子上那条项链。”
哈格尔伯格先生突然开口,把两人吓了一跳。
项链?智慧石项链?
卡鲁提亚立马反应过来。
“对对,没错。”克莱伦斯也突然回想起来,“之前听你提起有关那条项链的梦境,我就问妈妈要过来研究了一下。”
卡鲁提亚看向站在一旁的哈格尔伯格先生,这条项链的制作者,求知的眼神闪着明亮到刺目的光。
“噢,是的,没错,小缇亚。项链是我做的,文字确实也是我刻上去的。”哈格尔伯格先生笑呵呵地伸出大手摸摸她的脑袋,“那只是祈祷转运和自然赐福的普通魔文,如果硬要说的话,就像是“梅林保佑”这样的意思。如果你们足够仔细的话,会发现哈格尔伯格家族很多古老魔法物品上都会刻有这行文字。”
只是这样?
克莱伦斯和卡鲁提亚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