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路,这次,宋婉秀的马车,中午便到了陈家院门口。
小丫鬟翠儿正在院中打扫落叶,一瞧马车停在门口,忙扔下扫帚,跑向后院。
“老夫人,少奶奶回来了。”
后院,主屋里,陈老太太正坐在桌旁打盹,陈儒则在书桌边看书,梅芬坐在床边绣着婴儿的小衣裳。
一家三口,安静而祥和。
冷不防听见院子里翠儿的喊声。
陈老太太惊醒。
陈儒搁下了书,脸上露出一抹讥讽的笑。
梅芬也停下手里的活,看向陈儒,“相公,姐姐回来了。”
明显松了一口气,心情却又说不出的复杂。
既怕宋婉清不回来,拿走嫁妆,陈家未来日子不好过。
又怕宋婉清回来,这家里多一个女主人,她心里总归不受用。
“嗯。”陈儒冲着她点点头,一副早就料到的模样。
陈老太太也醒过神来,嘴角鄙夷的一撇,“哼,我当她多有骨气,这才走了还不到三天,就自个儿跑回来了。”
梅芬善良,忙劝道,“相公,既然姐姐回来了,咱们就不去计较了。我看,你不如去门口迎一迎?”
“迎什么?”陈老太太不满道,“又不是儒儿撵她走的,再说了,这一次迎了,日后她要是再……”
陈老太太正说的唾沫星子往外喷,院子里响起了周嬷嬷的声音。
“这家,有个主事的吗?”
陈老太太听言,撇嘴,“哟,这是自己不好意思回来,叫人送回来了呢。我看,八成是她那姐姐也过不下去,这才回来求着咱们。”
周嬷嬷隐约听见主屋有说话声,却不见人出来,便喊道,“有主事的就请出来说话。我家小姐忙的很,也是看在二小姐的面上,才肯过来与你们协商办事。不然,公堂上见。”
这话,气势很不对。
屋里,陈老太太差点闪了舌头。
陈儒也听出不对来,脸色一沉,便开了门,大步走了出来。
瞧着院中,宋婉秀端坐在一张竹椅上。
那竹椅是陈家的,不过,上头铺着她们自己带来的团花软垫。
宋婉秀翘着二郎腿,架势十足,左右分别是张槐和周嬷嬷。
陈儒没见着宋婉清,猜测她可能脸皮薄,躲在马车里,还等他去接呢。
便沉着脸道,“她回来了,怎么不自己进来说话?”
宋婉秀瞥了他一眼,“你说的是清儿啊?她没回来,她身子弱,我留在她家好生养着。那个,和离书准备好了么?”
陈儒心口一紧,“什么和离书?”
陈老太太连忙冲出来,“谁说我们要和离?”
然后,对着宋婉秀就一通责备,“这天下哪有当姐姐的挑唆亲妹妹和离的?她和我儿好好的过着日子,你……”
“少废话,你没准备,我这儿备好了。”宋婉秀如今可是通着太子和皇长孙殿下那边呢,想办个和离,太简单了。
陈儒气道,“我跟婉清是真心相。”
那个‘爱’字还没说出口,宋婉秀抬手打断,“别,那个字若从你嘴里说出来,会污了本小姐的耳朵。
再说,你们精明,本小姐也不是傻子。
今天,你们要是主动签了这和离书,我将清儿嫁妆收回,咱们两清,以后井水不犯河水。
你们要是想生幺蛾子,那你们可得掂量掂量。
就你陈儒干的这点龌龊事,我但凡去书院一闹,或者往衙门一告,别说你今后的仕途,恐怕还有一场牢狱之灾。”
“宋婉秀,你以为你是谁?一个废物小姐,你的话谁信?别说侯府现在不行了,就算侯府现在好好的,你以为你想怎样就能怎样?”陈儒也愤怒的回道。
宋婉秀呵呵一乐,“你敢挑衅我?呵。”
她唇角一勾,眸中闪着寒光,“不过,你消息倒是灵通,知道侯府现在不行了。”
随即又幽幽一叹,冷笑道,“可你既知道侯府不行了,可缘何我还能这般自在?你想过没?”
陈儒愣住,是啊,按说,安平侯下入天牢,整个侯府的人自身难保,怎么宋婉秀还能在此放肆?
“那是因为啊。”宋婉秀直接一句话挑明,“本小姐救了皇长孙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