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能干,只要条件差不多就可以干。
这个条件要实打实能实现的,不接受画大饼说将来那一套。
主要是这会儿实业公司已经变更为省级公司了,市里提免税那就是扯蛋的,商场这边更是不可能,这七年还没抵完呢。
事实上,用相应地皮顶工程款这事儿还是可以的,只不过这会儿地皮不值钱呐,这一口就答应了就显得太草率了,容易出别的问题。
再一个就是拆迁安置还房等等这一系列的问题也都还没有切实可行的计划,敢答应?
送走尉市长,张铁军叹了口气。这事儿他到是真想干,可是怎么干就有点头疼。
“叹啥气?”高大校没明白,以为他在头疼怎么推:“不想干就不干呗,他还敢拿枪逼着你呀?这本来就是他们自己的事儿。”
“不是。”张铁军摇摇头:“这事儿我其实想干,我不知道你去那边转过没有,老百姓活的确实是太难了,我也想力所能及的帮一帮。
但是吧,这玩艺儿……怎么开这个口子,怎么干,这个还真不敢轻易松口,我现在都想不出来市里拿什么来交换,但凡差不多我马上就干。”
高大校吧嗒吧嗒嘴琢磨了一会儿,也是摇了摇头:“确实是不好松口,起码得过得去呀,市里现在能拿出来个啥?要是本钢还差不多。
要不和本钢谈呢?给他们建职工住宅区呗,原来那点人随手就安置完了。本钢能拿出来钱,换的话他也有东西。”
“本钢都在平山那边儿,和这边也扯不上啊,那还不如直接谈甲乙楼呢。”
“也是。”高大校点点头:“你别那么说,我怎么就没去转过?我又不瞎。西坟福金千金沟,大峪高峪彩北村,我哪不知道?我知道有个基毛用?”
张铁军笑起来。老高这话实在,虽然他也是常委,但确实是有心无力,他就是个举手的,啥也干不了。
“我侧面了解了解吧,”老高想了想说:“反正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就是交换条件呗,总能找得着,这事儿要是干了也是积德。”
“行,我过你这边来也是这么个意思,咱们是自己人,你帮我操心操心。我下半年事情有点多,也没时间和他们扯来扯去。
而且说句心里话,这事儿他们要是拿来扯皮讲条件,那也就没什么意思了。”
“你下半年要忙什么?你现在就是演出呗,我听说创作都没有任务。”
“唉呀,”张铁军抓了抓头:“现在没法和你说,有条例。以后慢慢你就知道了。行了,话也说了,我回去了,好不容易回来待几天。”
“中午聚聚再走呗,好不容易回来一趟。”
“真不了,年底吧,咱们也不差那一顿饭。”张铁军起来整理一下衣服背上包告辞。
佟姐找他说有事儿。
他从军分区出来,给佟姐打了个电话过去:“姐。什么事儿啊?电话里不能说?”
“就是不想见我呗?”
“那不能,我就是有点奇怪。玉刚回去啦?”
“早就回了,礼拜天晚上就回去了。你来我家呗?”
“不太好吧?我对去你家多多少少的有点抵触,主要是我和他们都不熟,你又是女的长的还好看,不尴尬呀?”
“就会挑好听的说。那你去那边那个屋吧,我过来。”
“行。”张铁军看了看时间:“我大概十来分钟能到。”
也没耽搁,张铁军直接回了商场,停好车来到六楼,看看时间,刚刚过去了六分多钟。这会儿的交通实在是太通畅了。
他就靠在那拿出私人的工作笔记来翻。
现在事情实在是有点多,不勤着整理一下琢磨琢磨真容易落事儿,一项一项的,还要考虑每一项的后续,都得提前勾画好。
航母涉及到六百多个学科,九大工业体系,哪怕这个大家伙已经完成了一大半,还是至少需要几百家工厂和研究所来配合,缺一不可。
其实我们并不是第一次接触这东西,八五年的时候我们买过一艘墨尔本号,已经有了相关的研究和探索,有一定的积累。
后面又买了明克斯和基辅。
至少不是完全一无所知,相关的学科和团队虽然不完善但是有。
这东西的难点其实不是需要多少工厂,九十年代初这会儿我们可以说是世界上工业厂最多最完善的国家,没有之一。
难点是体系,完整的工业体系,而且是九个。
举个例子,随处可见的矿泉水瓶,全世界百分之九十的国家都生产不了,它需要一个完整的塑料工业生产体系。
你需要有油田,建油井开采,建炼油厂提炼,要能贮存能运输,要有多种添加剂,然后合成塑料。
有了塑料还要有注(吹)塑机进行瓶子的生产。
建油井涉及到钢铁工业,建炼油厂涉及到钢铁和化工专业,贮存运输涉及到钢铁,汽车火车,公路铁路。
添加剂是化工,机器涉及钢铁,模具,机床和自动化。
多说一句,到目前为止,能说到体系的钢铁工业,全世界只有我们的安钢和本钢,是从矿山,开采,选别提炼到出产成品完整的生产链。
这叫体系,完完全全的自主独立生产,不受任何外在因素影响,任何环节不需要依靠外力。
其他,我们还有比较完整的化工体系,以辽阳化工为代表。
这么说吧,我们是全世界所有国家当中,唯一一个拥有联合国产业分类所罗列的全部工业门类的国家。
四十一个工业大类,两百零七个工业中类,六百六十六个工业小类。不管如何,我们有。
这是先辈们用短短三十几年创造出来的奇迹。
然后全世界都在琢磨着怎么让咱们放弃,各种阴谋诡计,还出现了那么多的公知学者专家各种极力的宣扬放弃论。
特么差一点就成功了。
张铁军现在需要的不是说建立相关工业体系,是在有现成模板的情况下因需置要,需要什么集中什么,然后再慢慢的扩延,要简单太多。
但就这已经够他头疼的了,需要考虑的问题太多。
他在想是不是需要建几个工业园区,国内从八十年代中期开始流行各种园区,什么高新产业,高新科技,电子科技等等。
搞几个工业园区一点都不显眼,还能把需要的工业产业有效的集中起来,同时还能解决一些环保问题,旧城区改造问题。
就是需要好好盘算一下,这里涉及到的东西有点多,钱只是一方面。
叮,电梯到达。
张铁军扭头看过去,佟姐穿着件浅粉色的连衣裙从电梯里出来:“你都到啦?”
“我开车,快。”
张铁军收起笔记本打量了佟姐几眼,白色的皮凉鞋,纤瘦的脚趾涂着红趾甲,头发就那么随意的披散着,素面朝天。
佟姐抬手拢了拢头发:“头发有点长了。你看什么?”她低头往身上看了看。
“看你的红趾甲。”
“你怎么那么烦人呢?”佟姐打了他一下:“哪有盯着人家脚看的。”
“那我盯着哪?”张铁军指了指颤颤巍巍:“盯这?”
“你就是欠揍。”佟姐脸色微红,拿出钥匙打开房门:“这边我都没收拾呢,别笑话我啊。”
“这个我笑话你什么?”
张铁军跟在佟姐后面进到屋里。
屋子里面一看就是收拾过的,窗明几净,沙发用床单蒙着,到是没添什么东西,还是原来那些。
“我都不知道这个房子用来干什么。”佟姐放下包,转头在屋里看了一圈:“感觉这房子给我白瞎了,又用不着。”
张铁军打开鞋柜看了看,有拖鞋,男式女式都有。
伸手把拖鞋拿出来:“这不就用上了吗?”
“还换鞋呀?”佟姐低头看了看,把一只手扶到他背上换鞋:“地都有一阵子没拖了,我没怎么过来。”
“孩子呢?”张铁军帮她把换下来的鞋摆到鞋柜下面,自己也换上拖鞋。
“在家,他奶奶带着的。我在戒奶,再不戒感觉有点不像话了。”
“舍得戒啦?”张铁军看了看她:“我还以为你打算一直喂到上学呢。”
“以前不是条件不行嘛。”
佟姐拍了他一下:“又不是我不想戒,天天守着哪那么容易,他一哭谁也别想睡觉,自己家人还行,邻居能乐意嘛。”
“也是。”张铁军点点头。
戒奶必须把妈妈和孩子隔离开才行,要不然真不太好戒,那是真哭,睡一会儿哭一会儿整宿都不带消停的,哪个妈妈也受不了。
如果是实在没有那讲不了,怎么也只能挺着,关键是有啊,谁能就忍得住让他那么哭?
“现在戒到是能戒了,太遭罪了。”佟姐襟着鼻子:“疼。”
“他不帮你想想办法弄一弄?”
“怎么弄?他啥也不懂,就会说坚持坚持,挺几天就好了。他妈也说只能挺着,我妈说别勒着,晚上用热毛巾熥熥。”
“咱妈说的对。”张铁军点点头,眼在佟姐后面走到沙发那里。
佟姐小心的揭开蒙布:“感觉这屋还行,没多少灰,是不是因为高?”
“有点那个原因吧,咱们这边风大,都吹走了。”其实主要是窗户的闭合性好,本市这边在九十年代可没有那么干净。
“我妈说不让挤,疼也不能挤。”佟姐拍了拍沙发坐下来:“坐。我感觉挤一挤就没那么疼,完了她就骂我。”
“你还是听咱妈的吧,这个可不能任性。”张铁军在沙发上坐下来:“咱们能换个话题不?你也不怕我听了受不了。”
“你也说不能挤呀?”佟姐看着张铁军:“你家那个是不是也戒了,怎么弄的?现在只要不让我疼让我干什么都行,太难受了。”
“你找我就是说这个?”张铁军看了看佟姐,伸手把她往自己这边拽了拽:“过来,背对着我,我教教你。”
“干什么?”佟姐还是听话的转过去,往张铁军这边靠了靠:“你别哄我啊,我那么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