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朝郡王是女娘一事似乎如当头一棒砸进了程少商的天灵盖中。
霍卿越本就骨相带着三分英气，且整日束发并未觉得与男子有何不同，只不过是漂亮的雌雄莫辨而已。如今满头秀发倾泻而下，露出了她原本该有的模样。
“不可能，这不可能……”少商有些难以接受，仓惶后退了几步。
“对不起。虽此事无意，但这的确是我的错。”
“你竟骗了我这么久？”程少商夺门而出。
我站在原地一时之间步伐有些沉重。
凌不疑在宫门前只见程少商快步从他身边跑过，待他从外走进时，只是曲起了食指将霍卿越脸颊上那滴清泪抹了去。
“你都告诉她了。”凌不疑这句话是在陈述。他并未等人回复，转身欲出门。
“你干什么。”我拦住他的去路。
“自是让她闭嘴。”
“你不能动她。”
凌不疑：“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绝不会放过。”
我偏过头：“她不行。”
“你对她倒是心软……”这句话含着些许醋意，凌不疑继而道：“放心，你想护的人，我又怎会动。我只是怕她一时冲动，不慎说了出去。”
……
程少商听闻后方传来细密的脚步声，回过头：“凌将军若是来当说客还是不必了。”
凌不疑并未离去，自顾自道：“程娘子以真心待她，她却一直欺骗你，的确可憎。而她明明有机会告诉你真相，却选择继续隐瞒，的确可恶。”
程少商握起拳急眼了：“你这是何意！我不许你这么说她。”
凌不疑勾起唇：“你还护着她？”
程少商：“……”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凌不疑又道：“程娘子心里也明白，她不是这种人。”
“我与她自幼相识，最是清楚她的为人，倒是与你一样固执，倔强。”凌不疑似是忆起了幼年时刻，眼底爬上一丝笑意。
他顿了片刻：“程娘子不妨换一种方式去看，以她的角度去看待这件事，若非是不得已，为何会冒着时刻被揭穿的风险，冒着欺君之罪，费尽心思将自己藏起来。你看见她骗了你，却不曾想，她或许早就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程娘子可还记得当初太子失虎符，你继而伪造一事。你要知道，伪造虎符，轻则斩首，重则凌迟，甚至累及家人。就算运气好，当日没被发现，可假虎符无法调兵遣将，若被有心之人发现，不仅会军心不稳，我方失战机不说，地方驻军也不肯支援 ，万将军与他的兵岂不是要马革裹尸了？”
程少商有些后怕：“我只是不想让皇后忧心，这些我都不知道……”
凌不疑接道：“是以，在你铸成大错前，阿越拿出了当年霍将军的虎符替你蒙混过关了。也是她为了不让三皇子查出端倪，半夜泡在湖中就为了第二日将所有人的目光转移到自己的身上。”
“虽然她的身份是假的，但她对你的关心和爱护却是真的，不是吗？”
程少商一直以来的疑惑终是解了：“怪不得那日两块虎符能合上，我做的虎符中并未有磁石。”
“可她什么也没和我说。”
凌不疑转身：“你给她机会解释吗？”
“我……”自那日程少商以为霍卿越将她让给旁人后，程少商几乎都是躲着对方的。
程少商抬起头：“你为何要和我说这些。”
“她护着你，而我不想让她失望。”
一阵沉默后。
“现在我终于知道了，凌将军为何要当着所有人的面抢亲，因为，你要护住她的身份。”程少商说着看过来：“你喜欢她。”
“她是人人赞颂的曦禾郡王，却也是我凌不疑眼中独一无二的小女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