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时日,文帝勒令我在宫中养病,一切政事,都不如调养身体重要,是以,手头上的所有事情都被拨到旁人身上。就连程少商整日都为了筹备皇后的千秋宴忙的焦头烂额,可以说我是这宫里唯一的闲人了。
华清池前,潭水幽深宁静,一群小锦鲤在水中来回摆动着尾巴,我捏着饵料撒了下去,它们则争相恐后簇到了一起。
“事情查的如何?”
“弘农郡一带对凌小侯爷是避之不及,我们的人去查时,无一人敢提及他。”
青墨说着一顿:“不过…有一位老伯似是有什么天大的冤屈,夜半投井,被我们的人救了,人现在应该在接回的路上。过不了两日就能到。”
“嗯。”我又朝着湖中撒了一把饵料,问道: “凌不疑…在做什么?”
青墨稍稍走近了些:“听说凌将军将孙胜给抓了,只是那孙胜一口咬定当日喝醉了酒…什么也没问出来。”
“他不可能会交代的。此事涉及太子丢失的虎符,孙胜清楚凌不疑不会将这件事情闹大。”说着我摆了摆手,青墨退了下去。
小越侯,看来,我得会会你了。
“卿越,你还在病着,怎地这般在外面吹风啊?”这声突然在身后响起。
我捏紧掌心,说话的人是凌益。
我唇边爬上笑意,转过身来:“原来…是姑父啊。”
“你这身子可好些了?那日点将台卿越突然晕倒可吓坏姑父了,虽说平日里得圣上器重,帮着圣上料理国事,可也要保重自己的身子才是啊。”
凌益笑容和蔼,若非我知他的真面目,否则定会同旁人一样被他骗了去。
“不劳姑父挂心,我自幼习武,身子自是比常人要好一些。”
“诶,话可不能这么说,这病呐总归是伤身的。我特意托人寻得一味良方,几幅药下去,定能药到病除。”
凌益一边从身后的懿盒端出了一碗黑乎乎汤药来,一边道:“来,卿越,快趁热喝了。”
你怕不是巴不得我去死,你给的东西我敢喝吗。
凌益见人半天没动:“卿越?”
这时,只见太子从廊亭往这走过来,我稍稍提高了些音:
“姑父这般大费周章为曦禾着想,曦禾便受下了。”
我去接时故作一下没接稳,汤药撒到了我的手腕上,凌益连忙伸出另一手跟着去抓碗,也就是这一瞬间,我故意被凌益撞了一下直接往身后华清池栽去。
同一时间,不远处瞭望台上,五皇子抱着栏杆伸脖大喊:“不是,三皇兄!这也太高了吧!”
就在我落水后,另一个落水声在一旁响起。
太子慌慌张张跑过来:“曦禾!三弟!”连忙朝着身后侍从道:“愣着干什么,救人啊!”
我被文子端拉出水面时,实在难以置信。他从来都是端庄持重之人,我没想到他竟然从那么高的瞭望台上跳了进来。
他将我扶上岸,随行宫侍已经围了上来。文子端接过鹤氅披在了我的身上后,抬起头眼底震怒:
“城阳侯是何居心!她还病着,你竟将她推下池中!”
“误会,误会,三皇子,臣真的是冤枉啊!”凌益连忙摆手否决。
裹在鹤氅下的人闻言唇角微勾。不如来个将计就计。
我揪着文子端的胸前的衣襟,将音调放地及其轻缓:“是我自己一时不慎,姑父…又怎会害我呢。”
这一声上气不接下气的语调,再加上这盈盈如水的一弯眸,男人的心都化了。
凌益在旁直点头:对对,卿越能为我作证。”
然而他不知已经触碰到了文子端的逆鳞。三皇子怒不可遏:“还在狡辩!难不成她还能自己跳下去吗!”
(女鹅亲妈:对,她就是自己跳进去的)
太子皱紧眉又开启了和事佬模式:“三弟,这或许…城阳侯不是故意……”
“不管是与不是,曦禾今日都是因为他才掉进了池中!”
怼完太子怼凌益:“城阳侯今日的所作所为,我一定会如实禀告父皇!”
瞧见文子端起身,宫侍们欲跟,谁知他冷声喝道:“谁也不许跟过来!”
三皇子的脸色让人看一眼都觉得是身处严霜冬寒般冷冽,宫侍们一个个驻足了脚步,大气也不敢出。
作者:" 得亏我女鹅女扮男装,她要是恢复了身份,那还不得把这几个男人全给拿捏得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