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凉的湖水迅速灌满了头顶,淹没了周遭一切。
几乎是同一时刻跟着栽下来的三皇子望着对方那乌黑如烟的秀发在水中蔓开。
日光沿着湖面倾洒而下,落在她的脸上当真是明珠生晕,美玉莹光。
她当真是随时随地都能牵动他的心。
这是在毫无征兆,且无比清醒的情况下再一次彻底暴露在三皇子的眼前。我顾不了这么多,只得伸手去抓那根正往湖底坠落的束发簪。待我好不容易勉勉强强握住那根银簪,往湖上凫去,眼瞧着离光越来越近,就在我将要露出水面时,一只大手钳住我的手腕将我又重新给拽了下来。
我才发现湖边似乎是来了一个人。只模模糊糊有个人影在岸边蹲下。
方才意外栽进来,再加上我的水性也并非上乘,如今着实有些受不住了。
其实,岸上人的正是程少商的次兄程少宫。他无比欣喜的蹲下身开始捡石头:“终于找着了。”
方才祭典结束,程少宫就独自离了群,因为他要寻个僻静处专心卜卦。
这湖边的石头光滑平整,最是适合用来卜卦。他将那几块石头按五行八卦之阵依次排列摆放,口中还念念有词。
“嫋嫋,看次兄给你算一个。”
“若为君臣,义生于金”
“若为父子,仁生于木”
“若为兄弟,序生于火”
“若为夫妻,别生于水”
…
我费力抬头望向岸边,他在干什么怎么还不走!
(我女鹅在水里憋得要死,这显眼包在岸上慢条斯理的卜起了卦你不知道我女鹅快憋死了啊!!!)
见霍卿越紧蹙着眉宇,神情痛苦,溺水之感尽显。
文子端扣住对方的手腕将人扯进怀里,对着那个唇,低头覆上了去。
(不管,就是亲了!)
双唇相触,温润带着一丝微凉。
周遭昏暗的光线唤起心脏狂跳。握在手里的束发簪再次滑落。这陌生的知觉,一寸一寸淌过全身,似是要侵入骨血中,将骨髓也酥掉。
我下意识伸手推上了他的胸膛。文子端没有防备,真的被我推开了一段距离,当然我也被湖水连着呛了几口。
他虽是最为重礼,但眼下显然是顾不得了。文子端没有犹豫,直接搂过对方的腰,扣着她的头,再次压下来。
我被他裹在怀中不能动弹。
水下两人的身躯紧紧贴在一起,我能严严实实感受到属于他的温度。
一切都静了……万籁俱寂……
而岸上那个显眼包程少宫还在伸手点着下巴,瞧着地上的卦:“嘶~”
“罗盘一动,前程莫测,仕途坦荡……”
程少宫一拍手激动道:“嫋嫋这是要鸿运当头啊!”
他喜滋滋瞧着卦象,又伸手摆了摆:
“有仕途,再来看看姻缘。说不准啊,嫋嫋错过楼垚未必没有更好的姻缘。”
就在这时从后面又冒出来一个显眼包,因为跑的太急一脚踢飞了他的卦,随后一手搭上了程少宫的肩:“请问,这后山的路怎么走啊?”
程少宫望着他的卦心痛的要命:“……”
此人正是班侯的曾孙班嘉小侯爷。乱世中全家战死,也是满门忠烈。只留了这么个独苗。
“完了!彻底成桃花煞了!”程少宫对着那些石头欲哭无泪!早不来晚不来,偏要这个时候来,他家嫋嫋就没好姻缘了?!
卦毁了,这俩显眼包终于走了。湖中的两人才湿漉漉的上了岸。
因为走的太急,我被水草绊住还在岸边摔了一跤。幸得三皇子那只手牢牢的将我撑住。
我跪伏在岸边直喘粗气,有些不知所措。
如今她那一头长发粘湿,水珠沿着如玉的脸颊一路到下巴滚落,宛若清水出芙蓉般,格外脱俗。
文子端见此蹲下身将手伸了过去。
只见男人修长的掌心摊开,是那枚束发簪。
我一把拿过,将头发挽起。
“雁回塔一事,我就当没发生。”
文子端:“……”她这是误会了?
反正我是头也不回,仓促逃离。
刚走几步,青墨从远处寻过来:“殿下!你怎么在这儿,属下处处也没寻到你。”
我仓惶回头。幸好三皇子早已不在。
“那袁侍郎被女娘们追着满山跑。属下许久未见殿下身影,还以为——”
青墨这时已经走到我的跟前,说着话突然顿住。
他见人从头到脚从水里捞出来的模样:“殿下这是怎么了?这里还这么红?”青墨指了指自己的嘴角:“不是受伤了吧?”
“方才不慎摔了一跤,磕着石头上了。”
“……”此刻站在树后的文子端无言以对,所以他一个堂堂大汉朝的三皇子,竟是块石头???
作者:" 欸!女鹅又掉马了,被三皇子发现是女娇娥后,她会在他面前不停的掉马。这个马甲不捂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