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是风水轮流转,想不到,本王有一天竟落到了你这个小辈手中。”
“风水轮流转?我就喜欢风水轮流转…”雍王只见对方这么说着,神态骤而变得狠戾:“往死里转的那种。”
“成王败寇,霍卿越,是本王败了。”
“败了?呵呵,雍王果然是贵人多忘事。你一句败了便可洗清你们肖氏身上背着的罪孽了吗!”
“别忘了,你我之间,还有笔账,没算。”
雍王闻言抬起了眼,没有说话。
“十五年前,霍氏部曲一百零八口被屠,霍家军全军覆没。当年的惨案,你可还记得。”
雍王沉默了半响,突然发狂,被铁链缚住的双手将身后的刑架撞的砰砰直响:“一定是许尽忠!是他告诉你的对不对!”
我捏紧了掌心:“你终于承认了!当年你在孤城调换军械一事!”
雍王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眯起了眼睛:“这世人都道曦禾郡王忘了孤城一切,看来是知道的比谁都多。”
“若连我都不记得,还如何向你寻仇!”
雍王:“本王并没想害死他们。当年群雄逐鹿,局势不明,谁能料想到圣上到底能否问鼎天下,本王只不过是想给自己备些钱,给自己留条归乡时的退路罢了,不曾想,只这么一回,就坏了大事!”
“你的退路,便是你的退路让一贯骁勇善战的霍家军在城破之时,连三个时辰都未曾撑到!”
“你可知为何?因为当年蛮甲兵进城,将士们丝毫无还手之力,兵械一碰就碎,手中的兵械不堪一击,还拿什么去打!”
雍王开始辩解:“当年城破或有蹊跷,若非霍翀身死,孤城又怎会城破!还有参与营救的援兵也迟迟未到,霍卿越,你怎能将此事都算在本王头上!”
他说完只见霍卿越摇摇晃晃直起身,原本模糊的视线,逐渐清明:
“错,是背叛孤城的所有人,我都会将他们一个一个送下地狱。”
“所以当初你查到我儿贩卖军械的证据,却并未上禀给圣上,是因为你害怕呈给了他,圣上只是问我儿的罪,并未能牵连到本王?你不说,自己私下来查,好让本王以为你什么都不知,其实你早就料到本王欲反?”
雍王恍然大悟,怪不得霍卿越能在第一时间进了他的雍城。
“我等了十五年,终于……”我就近在刑台上抄起那根长长的刺骨钉,直接扎进了他的肩胛骨中。
雍王双目圆睁,经脉暴起,承受着嗜骨之痛。
“贪心不足蛇吞象,若非你先一步谋反,我真不知道如何让你倒台。”
“这些年我没有一日忘得了当年的场景。”
“大兄霍不疾孤身战死”
“次兄霍不害万箭穿心”
“三姊霍不识身怀六甲,被蛮甲兵生生刨了腹”
“四姊霍不齐不堪受辱,从城墙上一跃而下”
“五兄霍不韦坚持不降,被当众施以凌迟,受千刀万剐之刑,整整三千六百刀”
说到此处,我已是双目猩红,几近哽咽:
“还有阿铮哥哥,只有六岁的阿狰哥哥被他们长刀刺穿生生挑在了城墙上”
“这些,都是你们这些人为了一己私欲害得!”
“你说,我如何能不恨,如何不恨!”
我双手握紧刺骨钉愈发用力推了进去。黏腻的血液沾了满手,而之前的伤口重新裂开,手中的痛感已经麻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我要杀了他!
“阿越!”凌不疑从外边冲了进来:“阿越!”
而霍卿越泪中带恨,充耳不闻,又哭又笑,似是已经疯魔。只一个劲的将手中的刺骨钉往里推,而如今雍王似是暂时疼晕了过去。
她手上已然是血肉模糊。凌不疑捏住对方的手腕:“你的手……”
“滚开!”
就在这时,凌不疑猛地一把将几近疯魔的人拽入身前,大手扣紧对方的头,将她按进怀中,一手轻轻拍着对方的背:“媆媆,别这样!”
这一声让怀中的人骤然冷静了下来。
“你喊我什么?你方才喊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