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后。
凌不疑和三皇子采取十而围之的战术,将雍王在冯翊郡的布局各个击破。而肖世子那日在浮溪山就已被三皇子所擒,雍王所领地肖氏叛军大败,被迫躲回了老巢,雍城。
何昭君也没闲着,那日她和青墨是在撤离的路上遇到了凌不疑,火急火燎赶着回来支援,没成想终究还是晚了一步。她连日来一直忙着收敛家人的尸骨,无论如何也要让父兄魂归故里。
但是,自从城破,青梧身死,霍卿越便将自己关了起来,最终还是病倒了。
这些时日霍卿越消瘦了很多,脸色苍白,如今紧蹙着眉心,看来,即便是睡着了也不安稳。
文子端望着榻上呼吸平稳的人,眸光不经意间瞥见了对方脖颈处,那被铁链勒过的红肿痕迹还未完全消退,在原本白如瓷的肌肤上显得格格不入。
便是这无意间的一眼,让文子端当即愣住了。
霍卿越,没有喉结。
他有些不敢相信,黑眸凝紧,俯身缓缓伸出掌心,挡住了对方的下半张脸。
男人眸光逐渐幽远,仿佛回到了在鸣乐坊那日。
红衣女娘紧蹙着双眉,厉声要他让路的情景。
这世上若说有人眼睛可以相似,甚至长相可以相似,但是神情无论如何也是模仿不了的……
文子端募地低头看向榻上的人,一时甚至忘了呼吸。
难怪她的腕骨纤细柔软,不似男子那般粗壮强健。难怪在蜀中的那段时日他急切地想要试出她的身份,就撞见了男子裸露在外的胸膛。难怪这些年她总是拒人于千里,就连伤病也不愿请医士来看。
还有,那个在鸣乐坊撞进他心上的女娘却在都城消失的无影无踪,连自己这个三皇子都未曾能查出半点线索。
因为,霍卿越就是那日鸣乐坊艳绝无双的红衣舞姬。
当朝曦禾郡王,实则是女娇娥。
除了震惊之外,更多的便是欣喜了。
他可以喜欢她了。
直至那双的清透的眸子徒然撞进了他的眼底,文子端才霎时回过神,他干咳了一声,直起身:“军医说你积忧成疾,郁气攻心。”
男人说着将案桌上的药碗推过来:“先将药喝了。”
“我没那么娇弱,休息片刻就好。”
身为女儿身,披着这层外衣独自闯了这么多年,不知她究竟背负了什么,甚至不惜以欺君之罪还瞒过了父皇。
文子端想到此处:“你……”
“三殿下,现下战事如何了?
闻言,文子端只得改口道:“子晟还在想办法。”
话音刚落,外面传来一阵骚动,凌不疑掀帘而入。
他还未来得及更衣,脸上还带着刚下战场的尘嚣,便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
凌不疑心里明白媆媆不喜他,在确定对方无事后,转身欲出。
“等一下。”
这三个字让凌不疑的脚步顿时停住,这是自从幽都城破那一日,她第一次主动同他说话。
媆媆这些时日谁也不见,当然凌不疑同样也很自责,如果他能再快些,那个后来替他守护媆媆长大的人也不会死。
“雍王还是闭城不出?”
小胖子阿飞站在帐篷外忍不住插嘴:
“可不是,咱少主公百战百胜,将那王八孙子打地缩在龟壳里都不敢露头。”
我看向凌不疑:“雍城城前有一条无量河,是雍城的护城河,于我们而言,确实不易进攻。”
雍王死守雍城不出,怕是打得是消耗战的主意,不管怎么说冯翊郡都是雍王的地盘,他在消耗我方的军需。
思及此处,我望着凌不疑的眼睛:
“如今我有一计,兴许能更快破城,不过…有些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