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不疑满身尘嚣从外面跨了进来,目光扫过袁善见胡乱套在身上松垮的衣裳,面容顿时染上愠怒。
“博学多闻的白鹿山第一大才子,没想到竟也这般人前失仪。”
袁善见:“……”我就是纯纯的大冤种!没有比我更冤的吧???
我上前一步: “你干什么!”
见媆媆张臂去拦,凌不疑气地要命。
“此处乃浴堂,是你自己非要闯进来,怪不得别人。”
凌不疑:“……”还帮其他男人说话!她究竟知不知道男人不可信!
“阿越,袁公子既是在沐浴,你在此做什么?”
“我……我…”一时间我竟答不上来,连忙梗着脖子强行镇定:
“将军这是在兴师问罪?虽说你我如今只是合作,可本王想去哪便去哪,爱干嘛便干嘛,没必要向你凌不疑一一汇报的吧!”
“陛下临走前交代过,这别院的安危由臣负责,如今阿越迟迟未归自己的院子,我自是要出来寻的。”
“你!”他竟拿文帝压我!
袁慎接道:“凌将军,殿下不过是同在下有私事相商,你就这般闯进来,怕是不妥吧。”
凌不疑嗤笑:呵,私事?“这便是袁公子的私事?”他上前一步目光示意对方放在一旁的外袍。
袁慎想起不久前凌不疑受伤的事,拔剑疗伤是吧,好!随即脸不红心不跳编造了一个理由。
“那自然是在下几日前不慎磕碰,身上有些许淤青,殿下好意替我上药罢了。”
我诧异回头:“上药?”
亲手上药,肌肤之亲。
凌不疑醋意上头,一把捏住霍卿越的腕骨往外便拖:“跟我回去!”
“你…??!你放开!青墨在哪儿!”
袁慎看着凌不疑的反应,凭男人的直觉来说,再结合之前的种种,不管这凌不疑是否知道她女子的身份,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一定对霍卿越有不一样的情愫。
……
凌不疑一路走得飞快,我不得不跟在后面小跑,进了房间后他一把将我摔坐在了榻上。
“你还没回答我,青墨在哪儿?”
凌不疑气地直吸气:“你的人,我没动。”
随后双眸沉凝地望过来:“你都摸哪了?”
“什么摸哪了?”
凌不疑皱起了眉:“不是上药吗,你…你都看哪,摸哪了?”
“就…”我欲伸手指向凌不疑的上半身,随后将手又放了下来:“还没开始摸你就进来了。”
这该死的袁善见,编个由头也不知道编好一点的。平时不是挺能说的嘛?
“他袁善见哪怕伤了残了没有下人动手?需要你代劳?深更半夜,你和一个衣衫不整的男人在同一间屋子,你知不知道此举——”
我打断道:“都是男人,凌将军有异议?”
“若是传出去,有损皇家颜面,总之不行。”
我嗤笑了一声:“你我如今也是在同一间屋子,既然如此,将军请回吧!”
“我不一样,我是你阿兄!”
(啧啧,凌不疑可真双标)
“呵,阿兄?你姓凌,我姓霍,你又算我哪门子的阿兄?”
“阿越,你为何总是不听劝!”
“听劝?敢问将军是以什么身份处处在约束本王?”
“殿下,你睡了吗?”就在二人吵得不开交时,门外程少商的声音霎时响起。
我忙起身将门拉开:“你来了。”
她看了一眼屋内的人:“殿下可是与凌将军有事相谈,那我……”
“既然阿越有客人,在下不打扰了。”或许这一刻,凌不疑从未有过这般迫切要将心中埋藏的多年的秘密翻出来。樊昌是他唯一的突破口,他一定要尽快查出军械案的真相,只有这样才能光明正大做真正的自己。
见人走远,我看向程少商:“不介意陪我出去走走吧。”
“殿下言重了。”
长廊前,圆月当空。
程少商瞥了一眼身旁的霍卿越:“殿下有心事?”
“不过是和一个老朋友发生了一些口角,不对,如今已经不能算作是朋友了。”
程少商很是好奇:“既是朋友为何又不能算作是朋友?”
“我和他,自幼一起长大,习文练武,玩耍嬉闹,我以为这辈子都会这样下去,可是后来……”
“或许后来,殿下和那个朋友还会冰释前嫌。”
“不可能了。”
程少商: “殿下这般笃定?”
灭族仇人的儿子,就算以后真相大白也不会和他有所交集吧。我看着被月色铺满一地的银辉苦涩一笑:
“人这一生中,身边的人总会一个接一个的离开,信任新人,告别故人,或许都是会经历的吧。”
“不过,至少我们是朋友。”
程少商垂下眸,只是…朋友吗……
“对了,你方才寻我可是有事?”
程少商听罢稍稍欠身:“我来是向殿下辞行的。明日,我便要回都城了。”
“骅县才刚刚安定,你便这般回去了?”
“不瞒殿下,阿垚他,向我家提亲了。”
我有些诧异:“你要成亲了?”
“我……”女娘微微垂下眼,复又抬头:“其实若殿——”
“嗯…楼二公子的确是个好人。”
程少商见此将未说完的话又吞了回去,改口道:“在殿下眼里,也觉得阿垚不错,对吗?”
“楼二公子善良敦厚,若是嫁过去,他定然待你很好。”
“不过,嫁人是一辈子的事,你是真心实意的喜欢?”
程少商忽然反问道:“殿下会和不喜欢的人成亲嘛?”
“不会。”
“人生百年,选对人,走对路,方得大幸,少商当真觉得,眼下所选,是对的?”
可在程少商眼里只知道目前来看阿垚是合适的,她也的确是想逃离阿母的掌控,至于真心实意的喜欢……那个人她不敢高攀。
“舜啊华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一声哀嚎骤然响起。
程少商一愣:“殿…殿下这别院附近可是有狼?”
接连又是几嗓子,是凄厉无比!
我:“……”
此刻,袁善见正满头黑线坐在亭中叹气,白说了一大堆往事不可追,前尘已尽一切往前看的废话……
他恩师皇甫仪正注视着悬在亭子上那块刻着“卿木亭”三个大字的匾额:
“山有木兮卿有意! 舜华啊,我对你的情意就像这山林间的树木那般,源源不断,绵绵增长!”
感慨完又对着夜色掩面悲泣,仰天长叹!
“舜华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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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处,男人靠坐在院前的槐树下。
腿边散落的是那卷美人画像。
“你竟不是曦禾……”
这是二十多年来心里从未有过的感受,就连当初父皇立文子昆为太子时也未曾这般失落过。
“纵使博我以文,约我以礼,又何如?”
“呵。”男人勾起唇瓣自嘲一笑。
“乱吾心者,始于卿一人,亦惟卿一人。”
随后抱起手中的酒坛开始猛灌。
酒水顺着唇角滑落,流过下颌,直至蔓延到那上下滚动的喉结处。
身为大汉三皇子,他竟然是个断袖?
简直是疯了,他竟然荒唐到对一个男子动了心?
东汉才开国十几年,文子端想起夫子对自己的谆谆教导,他怎么可以,怎么能够!!!
这是至社稷为何处,又至天下百姓为何处!
随后猛地将酒坛狠狠地摔向一旁。
作者:" 喜欢三皇子的别担心,几章后他自己会发现当时看到的并不是曦禾。三皇子这条线就是女主和他时刻斗智斗勇,曦禾不断捂马甲之路。"
作者:" 凌不疑线,妹控兄长,双美双强双惨复仇搞事业之路。"
作者:" 袁善见线,本来就是女主未婚夫,那就委屈他各种背锅挡枪被利用了~"
作者:" 程少商线,相互扶持相互成长之路。"
作者:" 大致是这样,不确定因素太多,想到什么写什么,可能后面会有变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