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方才还同我在宴席上清谈这两情相悦的话,怎么这会儿翻脸比翻书还快?”
男人的眉宇间透着高洁的书卷气,丝毫不惧脖间能要了他性命的利刃,双唇荡起层层涟漪:“可是在下是哪里得罪了殿下?”
“呵,不知袁公子是会演戏,还是真是健忘。”
袁慎见霍卿越说着话一边从怀里拿出来一块只有半截的木牌,上下两处均不平整,看似是徒手掰断,而那半截木牌只有一个“速”字。
这是他在卿木亭中写下的欲速则不达,其中的速字。
袁慎一怔,想起了半年前他曾用朱砂写过相同的字。
男人这才收敛了笑意,有些许认真: “你…都知道了?”
“果然是你。哼!被都城贵女争相追捧的袁公子,表面虽看似无害,实则城府极深。或许,本王今日才真正认识你。”
“殿下这是想要恩将仇报?”袁慎说着示意脖子上那把利刃:
“殿下紧张至此,是怕…在下知道什么秘密不成?”
“你!”我从未想过守了十多年的秘密,居然会被一个局外人知晓。
“在下一介文士,殿下想要我的命轻而易举,不过,殿下真的以为只要我死了…”
他说罢低头凑近,温热的呼吸洒在我的耳畔:“别人便不知道了吗?”
“你什么意思!”
袁慎又恢复了往常那般温润模样,弯起了那双狐狸眼:“不如,我同殿下打开天窗说亮话。”
“殿下冒这么大的险在陛下的别院杀我,若我今夜真的死了,殿下自己难辞其咎不说,程家娘子和楼公子势必也会受到牵连,殿下此行便是伤及无辜。”
“若是今夜殿下没有杀我,那么将来殿下在朝便会多一位盟友,我胶东袁氏愿与殿下共进退。”
袁慎见霍卿越低垂着眸,手中握着的那根利刃渐渐松了下来。
“是作友还是树敌,我想殿下心中定然已有决断。”
“本王凭什么信你?”
那根峨眉刺再此抵了过来,袁慎勾起唇:“你不得不信,这么大的筹码在手,殿下觉得,在下会不会给自己留个后路?”
“你威胁本王?”
“曦禾殿下,善见这是在帮你。殿下身后并无家族部曲支持,我胶东袁氏愿做殿下身后人。”
“况且现如今天下不平,乱世动荡,在下只想保袁氏百年基业,若能得殿下庇护,也自然是一份保障。”
“这个交易,殿下认为如何?”
“殿下!殿下!”就在这时。青墨的压着嗓子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过来。
“何事?”我拉开了一条门缝。
青墨瞥了一眼屋内的袁慎,随即低声同我耳语了几句。我顿时一惊,他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我回头看了一眼袁慎,不如将计就计。
“你去将他引到这边来。就说……”我对着青墨耳畔间道了一句话。
待门重新被关上我回过身看向袁慎: “脱衣服!”
袁慎一愣:“什么???”这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前一秒还要他的命,现在这是要闹哪样?!!
我指着方才小厮送来的那叠干净的衣物:“你不是要换衣服吗,所以本王让你脱衣服!”
“就算殿下答应同在下做盟友,也不至于这般着急吧,我…君子以——”
“废什么话!来不及了!你脱不脱?不脱,我给你脱!”
袁慎惊愕:“不是…你你你好歹也是个姑娘家家的,怎能对一个男人说这般虎狼之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