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禾,你清醒点!曦禾!”
文子端只当是霍卿越杀红了眼,握紧我的双肩,迫使我看着他的眼睛。
“他们都得,付出代价!我要亲手将他们都杀了,呵哈哈!”
文子端眉心一紧,伸手将对方捞进了了怀里。
男人的胸膛宽厚温热,那一下一下有节奏的心跳声,充满了安定的力量。
孤城的惨状都渐渐从眼前消失,包括阿母最后望向我的眼神。
文子端感受到怀里的人那副癫狂被平息,如同小猫般温顺安静,他扶着对方的双肩拉开了一丝距离,只见霍卿越的眼神逐渐恢复清明。
“曦禾?”
方才的失态让我有一瞬的惶恐,我垂下眸悠悠地站起了身,抬手将脸颊上的血迹抹了去。
“接下来只要三殿下紧闭城门,防止叛军余力突袭,我这就派人通知圣上,想必援军很快会到。”
文子端伸手拦我:“你要去哪儿?”
“樊昌大军还在骅县,我得去与凌将军会合。”
说罢又补充了一句:“我知三殿下为何来此,是圣上的意思吧,但,我必须去。”
他回头看了一眼清县幸存下来的百姓,和这座千疮百孔的县城,如今被叛军洗劫损失惨重,只剩下一些老幼妇孺,必须有人留下善后。
文子端沉默了半响将拦我的手放了下来。这让众人有些吃惊,一向死板不通情理的三皇子居然让路了!!!
三皇子看上去冷情无心,可是我知他情深谊长系苍生。而清县暂时由他坐镇,自然是最稳妥的。
“多谢三殿下。”
文子端在送霍卿越等人出城门时,却见对方忽然停了下来:
“三殿下,咱们约定一件事可好。”
男人未有言语,只是稍稍颔首表示在听。
“无论何时何地,倘若到了无法抉择的地步,我们当以百姓为先,不要为任何事后退或者停留。”
文子端俯下身靠在对方的耳边,答应的干脆:“我答应你。”
得到答复后,我翻身上马欲启程,谁知他突然开口:“但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我有些诧异:“什么?”
“万事小心,活着回来。”
我朝他扬起眉梢:“这是自然。”
……
在霍卿越率亲卫出了清县后,程少商那大冤种三叔父往骅县上任的路上发觉清县城门紧闭,了无人烟,连忙和家人分路赶来查看,结果得知这档子事,当下仰天长啸:
“夫人啊!”紧接着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
我抄近路往骅县而去,经过一片沙地时发觉满地的脚印。
下马查看间,青梧皱眉:“这是军中所用的铁掌马蹄印记。”
青墨:“会不会是凌将军他们留下的?”
我摇了摇头:“不可能是凌不疑他们,我们一路走的都是偏僻小径。而凌不疑他们人多,率军的行军路线不会选择如此难走的匝道。”
果然,如我所料,没过多久,便见到一辆横翻在地的马车和几箱被丢弃的财帛珠宝。
这定是有人途中遭遇叛军被迫丢下的。这附近还有叛军!
——————
另一边,骅县。
樊昌率领的叛军粗暴凶残,烧杀抢夺,无恶不作。
而骅县的程老县令昨夜为护百姓率领程家男儿和将士全部英勇就义,以身殉国。
小孙女囡囡依稀记得大父的叮嘱,舍命相护官印,只等程家阿叔到来后交由对方。小小的身影捡起地上的剑向一名叛军的后背刺去。奈何她力气不足反而被对方踹中胸口摔出了老远。
伤了肺腑一口鲜血就这样喷了出来。就在她险些成为刀下亡魂的时候,那名叛军被一枚羽箭射飞。
只闻马蹄阵阵,战马嘶鸣,男人从烟雾中现了身,面容冷峻。犹如神邸,霸气威严。
凌不疑及时赶到,顺利救下了这一城的百姓。
叛军害怕:“不好,是黑甲卫!”
“是凌不疑!”
樊昌当即愣住:“他如何会来?”
见黑甲卫所向披靡,樊昌不再犹豫,望风而逃:“快撤!”
凌不疑赶紧下马抱起了五六岁的囡囡,刚接过那块官印。
突闻后方的箭鸣声,凌不疑赶紧抱着她转身,奈何一支冷箭正中他的后背!
“少主公!”
梁邱起和一名黑甲连忙赶来拔剑警戒,凌不疑将囡囡交给护卫带下去疗伤。
因为自己后背中箭,脚步略有些虚浮。
梁邱起伸手托着他的胳膊着急:“少主公,咱必须即刻前往圣上的驻跸大营。只有医士才能处理这么深的伤口!”
“叛军可都伏诛?”
梁邱起:“逃了为首的樊昌,以及部分随众,我已派重兵去围剿,绝对令他无处可逃!”
凌不疑将手中的官印给了梁邱起:“把此印交给即将到任的县丞!”
他说着回头看向城外:“不是说清县大捷,为何这么久阿越还未赶到?”
话音刚落,一名黑甲卫急急跑来:“少主公,探子来报,曦禾殿下中途发现可疑脚印,正带人改道去追剿了。”
此话一出,凌不疑脸色大变。
“胡闹!”
他一把拿过梁邱起手中的剑,丝毫不拖泥带水割断了后背那根突出的箭羽。
“带一队人马随我沿路查探,遇匪剿匪,遇敌杀敌!”翻身上马,一气呵成!
“快!”
阿飞从后赶来瞧着少主公急匆匆的样子:“少主公不是受伤了吗,这是又要去哪儿?”
梁邱起:“闭嘴!快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