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斗殴事件被状告到了汝阳王妃跟前,汝阳王妃喊来了各家主母当堂对峙。
厢房内,王姈哀嚎声不绝于耳,程少商亦是不甘示弱,靠在万萋萋怀里,看似是奄奄一息。
她们这一架也是王姈伙同楼缡将程姎先推入湖中,程少商为袒护堂姊才起的纷争。不过两位斗殴女娘皆是行迹狼狈,但是程少商最后给自己的那两拳让面部挂彩,比之王姈,明显还要惨烈些。她观察众人神情,佯装可怜弱小,反观王姈言语不逊,声音尖锐,正常人一眼就能看出个高低。
淳于氏和汝阳王妃却有意无意护着王姈,万萋萋是打定主意要义薄云天,不满其包庇王姈之嫌,两方人争执不休。
汝阳王妃见对方有理,强行辩驳道:
“那又如何,不过是姐妹间玩闹而已,怎能轻易一言不合便动粗,万一文修君追究起来,你们可都担当得起惩罚吗?”
文修君,王姈阿母,皇后外妹,她们这是有意官官相护,此时萧元漪也忍不住了:
“不过是小女娘之间的玩笑也不能伤及无辜性命,老王妃若是要罚,必须两个人一起罚。”
汝阳王妃:“先动手的才该罚!”
程少商指着王姈:“是,是王家娘子先推堂姊下水的,她们还想用绊马绳把我绊入湖中去——”
“明明是程家娘子手脚不干净,行苟且偷盗之事在先,我好心和楼家妹妹上前提醒,她却嚣张跋扈反而同我动手。”王姈一边说一边从怀里取出一枚玉珏。
程少商抬头看着那枚玉珏,是霍卿越曾许她一愿的信物,忙一摸自己的怀中,扑过去欲拿:“我的玉珏,还给我!”
王姈将手一缩:“程娘子,你好歹要点脸,此物分明是皇室之物,哪是你一个小小的将门之女所有!”
淳于氏添油加醋:“这是曦禾的东西啊,程家娘子,你还有何话可说?”
程少商:“我没有偷!你血口喷人!”
汝阳王妃:“赃物在此,你窃取在先——”
奈何话还未说完,被仆从高声通报打断:“曦禾郡王到!”
众人抬眸看着门外逆光走进来的霍卿越,桑舜华趁机握了握萧元漪的手背,示意救兵来了。
程少商趴在地上抬起了头,暗暗小声嘀咕:“殿下竟然来了。”
我垂眸看了一眼程少商。
两人四目相对。
我:“……”
淳于氏颊上堆满笑意:“哎呦,女娘们的一点小事怎么把曦禾也给惊动了?”
“小事?哼。”我冷笑了一声,转头望向主座上的汝阳王妃:
“本王不懂你们这些弯弯绕绕的伎俩,但倘若在本王眼底下耍心思,本王势必追责到底。”
汝阳王妃:“霍卿越,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老王妃心里比谁都清楚。”
淳于氏想缓解气氛:“不就是女娘之间的小打小闹吗,曦——”
“本王说话时,最不喜别人打断,淳于氏,好自为之。”
汝阳王妃拍桌:“放肆!她好歹也是城阳侯夫人,你霍卿越也得尊她一声姑母,区区小辈怎可如此僭越!”
“姑母?呵哈哈~”
汝阳王妃见霍卿越歪着头轻笑,怒指过来:“你笑什么!”
“怕是老王妃年纪大了记性也不好,本王的姑母,尚且住在杏花别院。”
“她,又算是谁?”
郡王突然地一声暴喝,让在场众人心惊肉跳。
淳于氏顿时面色难堪,心虚地低下了头。
汝阳王妃无力辩驳:“你!”
我走近了一步:“从前,曦禾敬老王妃年纪大,并无同你多有计较,可如今老王妃已经糊涂到了是非不分,本王——”
“岂有此理,霍卿越,你胆敢忤逆于本妃!”汝阳王妃怒而拍桌而起。
“忤逆?”
“呵~老王妃,你与本王非亲又非故,曦禾还真不知如何忤逆了你。”
“再者,本王是圣上亲封的郡王,而你,不过是个王妃,谈何忤逆?”
!!!!!!!
郡王用最轻飘飘的语气说着最狠的话!
萧元漪一震,狂妄!这个郡王当真不好惹!
青墨心中雀跃,激动无比,殿下狂拽龙霸天啊!简直是帅毙了!
小胖子阿飞在门外转头看了一眼凌不疑,竖起大拇指:“殿下,霸气!”
文帝都得让三分的汝阳王妃,殿下愣是当场把她怼地说不出话。
凌不疑稍稍勾唇,媆媆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汝阳王妃拿着身份各种欺压程家,不过就是仗着他们家出身低微,无法奈何到自己罢了。
我侧眸看向王姈:“王家娘子,你方才说她盗窃?”
王姈双手将玉珏捧到我眼前:“表兄,赃物在此!”
我提唇轻笑:“这玉珏本就是她程少商的,何来盗窃一说?”
王姈当场愣住。堂内众人皆是不可置信,却又不敢多做言语。
我将那玉珏放入程少商的手中:“程家娘子,你的玉珏。”
小胖子阿飞瞪大了眼,捶着梁邱起的胳膊小声:
“我说什么来着,我说什么来着,定情信物都给了!”
殿下果然和程家四娘子有戏啊!
“青墨。”我朝后喊了一声。
青墨此刻还沉浸在兴奋中,直到被青梧踹了一脚,才反应过来,忙低头双手捧着将才拾得地绊马绳放入了我的手中。
“还有,老王妃若是学人查案,则需要搞清楚证据,这绊马绳上还有府上印记。”
我将那绳索丢在了她的面前:“而这,就是证据。”
绳索上的印记一目了然,王姈也同时心虚垂下了头。
我偏头看了一眼楼缡右手的虎口,弯起唇:“诸位若是不信,可看一眼楼家女公子的双手。”
程少商连忙附和:“啊对!她方才害我不成,手还被绊马绳给磨破了。”
“楼家女公子,本王且问你,是也不是?”
楼缡害怕地将手缩回衣袖头埋地更低了。
我提唇冷笑:“此举,甚蠢!”随即正视着汝阳王妃的眼睛:
“今日之事关乎性命,老王妃若是审理不清,明日廷尉府,本王,亲自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