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不疑的眼底掠过一抹幽然的神色,转而抬眸环视着整间屋子,视线却落在了正前方那尊祝融神像上。
他伸手捻起了粘在祝融像上的白色粉末,随即回头望向桌上的那碟糕点。想来定是许尽忠方才慌乱中留下的。
“天下铁匠,最是尊重祝融,不可能任由神像染污。”
凌不疑说罢双手按在祝融神像上,如他所料,还真的动了。
随着一阵机关转动声,一道暗门自跟前移开。
梁邱起冲进去一把将人制伏按在地上。
许尽忠看着门外那一身玄黑的男子,好似地狱修罗。
旋即目光后移,他眯了眯眼,一字一句:“霍卿越。”
青梧厉声:“放肆,竟敢直呼郡王名讳!”
“我知道被你盯上的下场,但我也不怕你!”
许尽忠说完哼了一声,凌不疑适时给了梁邱起一个眼色,许尽忠的胳膊便被梁邱起一个翻扭疼的他大口喘气。
查了三个多月,如今终于抓住了,我靠在门框上,转过了眸:“说说吧。”
“我许尽忠何德何能,竟让你们二人联手。”毕竟霍卿越和凌不疑不睦人尽皆知。
“能找到这里算你们有本事,但你想知道的,我一个字都不会说!我无儿无女,无亲无眷,你还能诛我九族不成?”
许尽忠说着视线转到旁边,嗤笑了一声:“凌不疑,我知道,你让人开口的手段很多,落在你手里定是生不如死…所以——我自己来!”
凌不疑一惊:“他要服毒!”
与此同时,我闪身于他的跟前,还是晚了一步。许尽忠直接咬破了藏于口中的毒药自尽了。
我实是没料到这许尽忠竟是个硬骨头。
我将他的衣领掀开,那块黑色的胎记赫然显露出来。记得遇刺那夜,在廷尉狱审讯的那人曾透露过,此人十几年前在昆阳一带贩卖军械。
牵连孤城案,我竟让他就这么轻易死了。
凌不疑见霍卿越眸色猩红,浑身散着冷意,待他的目光触及那块胎记时,神色突变。
因为他也认得这个胎记,许尽忠便是当年孤城调换那批劣等军械之人。是年仅六岁的凌不疑亲眼所见。
他腾地一把抓住身旁将要起身地霍卿越,想起方才她掀其衣领的动作,音色颤抖:
“你怎知许尽忠的脖颈上有此胎记?”
我被他拽的一个踉跄,这突如其来的眉眼近在咫尺,凌不疑的眼底映着火光,眸光滚烫,我用力挣扎了一下:“放开。”
然而对方闻所未闻,捉住我手腕的力气也愈发的紧了起来。
此时戾气攻心,手中的峨眉刺瞬间抵住那夜扎伤他的地方:“放手!”
眼看着二人将要打架,梁邱飞惊呆,梁邱起直接单膝跪下,因为上次少主公的伤还未好全,他连忙作揖求情:
“殿下,手下留情!”
许是我摁住了他的旧伤,跟前的人疼的微微皱了一下眉,便是在这一刻我脱离了凌不疑的桎梏。
“我答应同你一并抓捕许尽忠,只是如今他已身死——”我盯着凌不疑的眼睛,一字一句:“其他的,无可奉告。”
青羽卫跟着我踏出了这间打铁铺后,我想起方才出卖许尽忠的那名手下,回头看着青梧道:
“通知青墨,暗中查访所有尚方署里同许尽忠手底下做过事的人,本王不信他做过的事,会查不到一丝蛛丝马迹!”
…
此时,屋子内,明灭的火光在男人的脸庞闪烁,看着许尽忠地那块胎记,凌不疑的表情几近疯魔,眼底透着如同深渊般的危险:
“阿起阿飞,把在这个铁匠铺做过事的所有伙计,还有许府上所有的仆人都给我抓过来,我要一个一个的审!”男人周身地杀气骤然升起:
“我倒要看看,我能诛他几族!”
梁邱起问道:“少主公可是认得这胎记?”
“便是化成灰,我也忘不了。”凌不疑眸色愈发狠戾:“当年孤城调换那批劣等军械入库之人,便是他!”
霍卿越也知道这个胎记,难不成她记得孤城?凌不疑闭上眸,一滴清泪划过眼角,慢慢站起身。
不能告诉她,倘若她不知孤城真相,自己便是亲手将她拖入了深渊。
他平复了半响,抬起眼: “把这间铺子拆了,掘地三尺给我查!”
梁邱起领命:“是。”
将要出门的脚步被凌不疑叫停:“等等,不要闹太大动静,不要让任何人知道许尽忠的死讯,暗查他跟所有人的来往,所有人的消息,不放过任何线索。”
此刻屋里只留下了凌不疑一个人,他抬手将颊旁的泪拭去,余光正见方才霍卿越所站之地落了那方锦帕。
男人俯下身将其拾起,温柔地拂了拂灰,放入了贴近心口的衣襟里。
作者:" 不要怪我女鹅狠,对待灭了全族仇人的儿子,霍卿越不杀他已经不错了。而凌不疑的性格就是这般,只做不说。在他成为凌不疑的那一天,就注定要被霍卿越误会。他们之间注定是要虐的。"
作者:" 咱再说一句,和男主不对付,属实不好写啊!!!"
作者:" 这几章节程少商没有出现,众所周知她家现在正进行着宅门内斗,所以就不写了,等葛氏被接走后面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