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就是皇帝,除了朝政就是生娃。
曲挽宁在心里疯狂吐槽,就不能想点别的事了吗?
但她不能这样回答啊,只好低着头,娇滴滴地答应了。
当然,今晚已经很晚了,又在外面折腾了许久,如今已经快寅时了。
渣帝再精力旺盛,也不会再折腾她了。
搂着曲挽宁,便沉沉睡去。
靠着顾景行的胸膛,听着他轻微的鼾声,曲挽宁又觉得有些无奈。
今晚招幸的明明是沉答应,可却又宿在了她这边,怕是又要惹来些风言风语了。
可那怎么办呢,总不能把送上门的皇帝推出去,再说一句,你别来我这里待着回去别的女人身边!
有恩宠,受着便是。
想着想着,便枕在顾景行的胸口睡着了。
顾景行没睡上多久便起身了,扬州的事需要在南巡的这几日立刻解决。
当然这一切都跟曲挽宁没多大关系了,她安安心心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
果不其然,宫里的风言风语传得比什么都快,她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累,可别的嫔妃只道是皇上昨夜宿在这边,才让曲挽宁累成这样的。
曲挽宁却不能去分辩,此事事关扬州的大事,她必须帮皇帝做戏做全套。
刚起来,芍药便带着山茶来请安。
山茶年龄虽小,但在扬州府长大,虽见过的大多都是她这样衣着褴褛的村民,却不代表没见过权贵。
昨日曲挽宁穿得是布衣,戴着银簪子,最多也就是镇上的居民打扮。今天却摇身一变,穿金戴银变成了达官贵人。
山茶有些害怕,她印象中的达官贵人,都是很凶的。会来村里强收税款,甚至打骂廖爷爷。
“你叫山茶,对吗?今年几岁了。”
山茶的声音小得跟蚊子叫一样,大气不敢出,低着头不敢看曲挽宁。
曲挽宁心想,是不是自己太凶了?吓着这孩子了。
她还打算带身边养着呢,这么胆小,怕是不合适在宫里生活。
刚想让芍药带走,山茶却忽然跪下磕头:“姐姐,你们不要打廖爷爷,呜呜呜……”
“山茶,我不会伤害你,也不会伤害廖爷爷,廖爷爷把你托付给我了。你以后便是我的人。”
山茶愣愣地看着曲挽宁。
曲挽宁也没打算再多说什么,孩子还小,讲多了也没用。便交代给芍药,让小土豆带着山茶,学点宫里的规矩。
若能带便带着,若带不了,到时候回了京城找个好人家养了便是。
用完早膳,曲挽宁便打算去院子里消消食,却猛然发现,沉答应像一尊雕像一样,站在她院子里。
把曲挽宁吓了一大跳。
今儿才算彻底看清了沉答应的面容。
她的样子,算不上风华绝代,倾国倾城。
江南女子,大多都是温柔似水,沉芙却像一尊冰雕,美目清冷,面无表情。
给人一种绝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如今已是五月中,虽算不得酷暑难耐,可院子里到底也是有些热了。
曲挽宁出门总需要打着遮阳伞,而沉答应却这样站着。
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水,看样子应当已是站了有些时候。
疑惑之际,沉芙却开口了:“锦贵人,昨夜皇上宿在你这边了吗?”
曲挽宁虽想过她昨夜算是“截人”会让沉芙不高兴,可却没想到人直接找上门来了。
笑着答道:“是啊。”
“锦贵人,据说您也是在宫里被人‘截胡’过的,您应当知道第一次招幸被截走是什么感受。为什么要这样刻薄?”
曲挽宁无语极了,又不是她主动装病骗了顾景行过来。
虽算得上“截胡”,可是她截的么!明明是顾景行自己送上来的。
“沉答应,皇上的来与去,并不是你我能控制的。皇上愿意在哪边,便在哪边。我也不过是个小小贵人,实在没这个能力‘截胡’。”
曲挽宁并不想跟沉芙聊太多,她总不能告诉沉芙,芙儿啊,你别想那么多了,昨天我们可没亲热哦,我们可是去找你爹爹的罪证了呢!
如今事情还没定论,不能在她这边出了纰漏。
沉答应细长的眸子痛苦地闭上,再睁开的时候,已经落下了一滴清冷的泪珠:“锦贵人,你爱皇上吗?”
曲挽宁:……
这问题很刁钻。
沉芙却没等曲挽宁回答:“锦贵人,我自十四岁第一次看见当今圣上。从此,便一心只想嫁给他。我太爱他了,日思夜想,梦到的都是他。如今终于得偿所愿了。锦贵人,求求你了,没有皇上我会死的……”
曲挽宁无语至极。
难道这是来自民间的恋爱脑?
谁家好人这么痴迷皇帝啊。
不过顾景行的颜值身份,确实是数一数二的。心动的女子实在太多,从这么多次出行,百姓中上到五六十,下到七八岁,没有不被他的颜值倾倒的。
且这个人呢,温润如玉,对百姓也没什么架子。
难怪有人喜欢他。
爱到这种程度,还要进宫,未免有些太蠢了。
曲挽宁笑笑:“那祝沉答应,如愿以偿吧。往后若是没事,便也不用来我院子。啊……对了,我是贵人,你是答应,下次见我,记得行礼。这次便也不怪你了。”
说完,便也不再施舍一个目光给她,带着芍药出去了。
独留一个沉芙,在原地抹着眼泪。
又是一个可怜人。
曲挽宁感叹。
爱谁不好,为什么要爱皇帝呢?
扬州府的事情审理得很快,那些被遣散出村的村民,成了最有力的证据。
而最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这件事并不能完全算是顾景行去揭发的。
他的出行,如今在扬州地界上,多番受阻,且也来得及让人运作。所以办起来有些困难。
是扬州知府沉大人的亲女儿,沉芙揭发的。
沉芙跪在皇上和皇后的面前,腰杆子挺得笔直,脸上依旧是那副清冷得不可一世的模样。
“奴婢沉芙,要揭发扬州知府沉自在,欺君罔上,罔顾人伦,草菅人命。”
顾景行虽已经清楚这件事了,但却没想到沉芙能做到这样的程度:“沉答应,你可知道你在做什么、说什么?”
沉芙重重地磕了个头:“我很清楚。奴婢愿意为自己所说的一切付责。句句属实,绝无欺骗。”
顾景行和皇后面面相觑。
事已至此,拉弓无法回头,除了欺君罔上还有其他的罪证是顾景行所想不到的。
“说吧。”顾景行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