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嫱更想哭了：“谁需要你的愧疚，我就是要你觉得欠了我的，就算，就算你前世不是故意不救我的，但我也是因为帮你才留在宫里，我……我也是因为你的原因才死的。”
百里沉渊听着，点头：“对，是我的错，若不是我，你本可以过得很好的。”
姜嫱听着，猛然落泪，她看着百里沉渊，久久无法再开口。
百里沉渊见她哭了，心口抽痛：“对不起……”
姜嫱双手擦泪，抹掉了泪水，却愤然的说：“你傻了吗?我说是你的错那就是你的错吗？我那样一个人，谁有权有势力，我就依附谁，我也不是为了你留在宫里，我就是想赌一把，想着你得了江山第一眼就能看到我，我想你那时候动心，想你让我当皇后，我一直都是有目的的在走每一步的。”
百里沉渊听着她说的这些话，眼底更加悲伤了：“所以，还是我的错啊……”
“你错什么？你没错，你不喜欢我，所以拒绝我。”姜嫱说道这里，又吸了吸鼻子，红着眼睛看着他：“你觉得是你的错，是因为什么？百里沉渊，你那一世到底有没有动过心？”
百里沉渊被问及此事，满面伤感的笑着：“姜嫱，往事随风，你不该问的。”
“我就是想知道一个答案。”姜嫱深吸了一口气：“我想知道，为何知道了那些记忆后，你会突然对我变了这么多，若是你不喜欢我，那你何必为我考虑那么多，为何替我选了越悬廊。”
百里沉渊：“我没有替你选择越悬廊，一直都是想让你按着自己心意行事的。”
姜嫱默然了一下，笑着：“既然选了，我不后悔，但是百里沉渊，你还欠我一个解释，为什么。”
百里沉渊眼底晦暗，语气落寞：“你就是想知道，我有没有动心，是吗？”
姜嫱点头：“是。”
“有。”百里沉渊看着她：“但是那一世的我，在你死之前，绝对不会承认。”
姜嫱听着，一巴掌就给他打在了脸上，她神色带着怒火，眼底却又涌出了泪水：“绝对不会承认……”
百里沉渊被无端打了脸，苍白的脸色上，竟然连红印都显不出来了。
他低声轻笑：“若你还生气，可以继续打。”
打了他一巴掌后，姜嫱握紧了手指，抽噎着肩膀：“好，既然你承认，那么我们就算两清，我不管你是愧疚还是别的什么，从此时此刻起，你给我好好保重自己，好好活着，别动不动就受伤。”
百里沉渊沉默了一会儿，哑声答道：“好。”
“还有一个问题。”姜嫱指甲在手心里嵌了进去，生疼之下，她脑子还算清醒了一些：“我是怎么又活过来的，与你有关吗？”
百里沉渊却在此刻轻笑：“姜嫱，我不是神明。”
姜嫱盯着他，一字一句的说：“我是说，我是怎么活过来的，与你有关吗？而不是问的，是不是你救的我。”
百里沉渊拉了拉身上的被子，他觉得很冷，这样的温度，他似曾相识。
看着不远处放着的冰，整个屋子里都是冷气，这样的冷气萦绕在美人脸上，上一次看到，是美人紧闭双眼，毫无生气的时候。
百里沉渊瞬间闭了闭眼，回答：“我也很好奇，这些记忆怎么会出现，或许，就是天意吧。”
“都这时候了，还用这些话骗我。”姜嫱握拳锤在了桌面上：“我都找过了清风道长，你还想骗我吗？”
百里沉渊一顿，随即叹息：“清风道长？与他又要何干？”
姜嫱想诈他：“你真以为，清风道长什么都没告诉我吗？”
百里沉渊无奈：“难道，清风道长说他有起死回生之术？”
姜嫱一瞬间，觉得眼前的人若是想瞒她，自己是诈不出来的。
还是说，他和清风道长之间有过什么样的约定，关于自己复活这件事是不可以说的秘密？
姜嫱说：“我不管我怎么活的，但是我要你记住，若是因为我活而伤害了谁，我宁愿自己还是死的。”
百里沉渊立马板着脸说：“姜嫱，有些话不可以胡说。”
他的下意识反应，让姜嫱一愣，让他自己也后悔了。
百里沉渊赶紧解释：“我是谁，死这个字，是不能随意挂在嘴边的。”
姜嫱却突然坚定了一件事：“百里沉渊，我的命，跟你有关。”
百里沉渊：“……”
她果然是自己见过，最聪慧的女娘。
姜嫱撑着站起来，凑近他：“你怎么做到的，为什么这么做，我的死让你不惜逆天改命都要换回来吗？那你又付出了什么？百里沉渊，告诉我。”
百里沉渊被她逼问的微微后仰：“姜嫱，别问了好不好。”
姜嫱：“你有什么事不能告诉我的？”
“不是不能告诉你，是没有必要告诉你。”百里沉渊说完，忽然捂着自己胸口，脸色难堪的倒在一旁咳了起来。
姜嫱冷漠说：“你怎么了？”
百里沉渊：“兴许是蛊毒牵动了旧伤，之前在黑煤河的伤势还没彻底痊愈。”
姜嫱：“世子，不只是黑煤河的伤势吧，几月前你在边关逼退北蛮守军那一战，被长枪刺入背部，伤势没好便去了南蛮谈合作，还赶回了南阳城在假皇帝手中救了我。”
百里沉渊听着，闭了闭眼暗骂：李青宵这个嘴里没把门的。
“你在骂李青宵吗？就算你骂他，我想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姜嫱皱眉：“百里沉渊，世子殿下，你不要命似的，真是为了功名利禄？我看你更想名垂青史，毕竟，如你这般拼命，步国竟然在短短一年时间，竟然有了盛世之初的样貌。”
百里沉渊继续咳，似乎真的难受的说不了话了。
可是姜嫱却知道他是在装，因为他不想跟自己说话了，怕自己说出了更多他没法解释的问题来。
但是看着他这么一脸苍白的猛咳，姜嫱也是于心不忍，她退开了些：“好了你别咳了，关于前世，我什么都不问了。”
百里沉渊听着她这话，也不敢抬头的坐着，拉了拉身上的被子裹着，没再继续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