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美得惊艳夺目,周围不管多少女娘,在她的映衬下,都显得那般平凡。
越悬廊承认自己多次因她美貌而停驻失神过。
而此刻,那一向望着她笑意浓烈的女娘,当着众人说:“我是欺骗,那又如何?我敢问在坐各位,谁家不想为自己,或为了自己女儿谋一个好夫君,怎么到了我这里,就是十恶不赦一般。”
越悬廊听着,浑身僵硬。
上官绿儿得意的说:“所以你是承认,醉客楼初遇、巷子救人,后面每一次见面,都是你谋划的喽。”
“还轮不到你质问我。”姜嫱缓缓起身:“你们今日,不就是想说我诡计多端吗?我承认又何妨,毕竟这四个字对我而言,没有丝毫杀伤力,反而你们才是可笑,一群诰命夫人、千金小姐,特意为了我而设这个筵席,你们倒是真看得起我。”
罗家主母嫌弃道:“果然是妓子所出,竟然脸皮如此厚。”
“我身份再低贱,不也有你们抬着我吗?千金之躯赢不过我这贱籍出身,也不知道谁更可悲一点。”姜嫱端起了桌上的酒:“既然请我来这筵席了,那我当然的恭贺一番,恭喜三品朝臣上官岚大人脱掉官袍,让上官氏族名声扫地,恭喜罗家小姐罗菀兮今日流放边境,今后生死难料。”
卫箭崇拜的看着姜嫱说完后,在众人黑沉的脸色下,将那杯酒,倒在了桌上,然后扔掉杯子,转身离开。
上官大娘子气的发抖:“姜嫱,你放肆,给我拦住。”
“贵府才是别放肆,私自拦人,是不想把我诏狱放在眼中吗?”卫箭警告完,转头看着姜嫱愣住了的看着另一边。
她随着姜嫱目光看过去,竟然看到了越悬廊。
越悬廊此刻就立在那桃树下,脸色冷漠,深情如冰:“那姜娘子,有何话想对我说呢?”
姜嫱看着他这一脸受了欺骗,对她满是失望的模样,便说:“越大人,被我看上,是你的荣幸,若是你因为这些事情而改了主意,那也无伤大雅,左右不过是将信物退回的事情,毕竟,咱们也没定亲。”
越悬廊嘲讽般的说:“你知不知道,我父母已经来了南阳,我这几日一直想见你,是想说定亲之事的。”
姜嫱问:“那现在呢?”
越悬廊:“你让我觉得,自己从头到尾,都是骗局。”
姜嫱心口一冷:“那越大人就当是个骗局吧。”
要她在这众人面前低头,绝不可能,而越悬廊若真觉得她无真心,那也无所谓,反正他这辈子也不爱她。
就如百里沉渊所说,纸是包不住火的,但她不认为自己错了,因为想给自己选一个良人这事,她没有做错。
上官绿儿惊呆了的窃喜:“这是,闹崩了吧。”
她身边的女娘也高兴:“估计是了,我看如果越大人不娶她了,她还能嫁给谁,给世家那些老头子做妾吗?”
“热闹看够了?”突然,一朗月般明亮的声线传入众人耳内。
百里沉渊从另一侧的花树下抱臂走出来,玄黑色长衫丰神俊朗,立在花树下衣摆无风自动,更衬得那身姿卓越。
“世子殿下……”几个女娘见到他顿时欣喜的就冲到檐下,笑语盈盈的望着他。
上官大娘子也奔了出来:“没想到,世子殿下真的来了,我前儿可是送了几次请帖的。”
可是百里沉渊谁也不理,他在众人错愕声中,喊的是:“我来接你回去了,姜妹妹。”
姜嫱在袖中握紧了拳头,低声问卫箭:“他为何,这么风骚。”
卫箭也被她家世子给骚到了:“谁知道呢,说了不来的。”
姜嫱走到檐下,对百里沉渊并没有好脸色,因为她自认,自己不需要他来帮自己撑场子。
毕竟这人,前世可恶,这辈子也没好到哪里去,哪里有打一巴掌给颗甜枣的。
“我何时请过世子殿下来接我了。”
百里沉渊挑眉:“姜妹妹确实不需要请,因为,是我自己想来的。”
姜嫱蹙眉:“世子,你多来此趟了。”
百里沉渊见她一点面子不给,就知道人还在气头上,便说:“我就是来给姜妹妹你撑腰的,我姑母那般疼爱的宝贝义女,我自然得照顾的好一点,否者义母从宫里出来见你受了委屈,可不得拿我出气?”
姜嫱走到她面前,眉目冷对:“世子贵人多事,我不敢劳烦,有卫大人陪着我就行。”
“卫樱桃,你可以回去了。”百里沉渊冲卫箭说完,微微低头看着姜嫱:“我哄哄她。”
这一句话,在场多少女娘都得气到昏厥。
“不要脸。”姜嫱懒得理他,转身要走。
卫箭也暴躁的看着百里沉渊:“说了多少次了世子,在外面不要喊我这个名字。”
百里沉渊威胁:“那你回去。”
卫箭在姐妹和尊严之间,选择了尊严。
姜嫱转身离开时,与越悬廊面对面的走近,她目光含笑:“我等着越大人想明白,若是明日前你都不来公主府了,那我便明白越大人的答案,我会将信物送还。”
她说的很平静,越悬廊听的却是眼底冷漠的,甚至于,他先一步离开了。
姜嫱看着他的背影,心中负气的也转身,不走正门出去了,她反方向走侧门。
百里沉渊看着卫箭走了,便抱臂悠然的跟上:“舍得跟三哥哥回去了?”
姜嫱:“你算是什么哥哥,别混叫,我自己回去。”
百里沉渊:“可我就想送你啊,怎么办?”
他自觉当着众人的面,这台阶给的足够大了,除了百里璇玑,他还从没这么耐心的哄过人。
姜嫱深吸了一口气,看着上官绿儿绿了的脸,以及一众世家女眷错愕的表情,心里的胜负欲升起,她撇唇:“世子要送,那我就勉为其难,答应吧。”
公主府的马车在前面没有等到姜嫱出来,随即就看着百里沉渊的马车从他们身边路过,那百里世子掀开车帘:“回去吧,你们女君在我车上。”
公主府仆从们:“……”
马车里,百里沉渊看着姜嫱沉默的脸:“出来的时候不还是趾高气扬的吗,怎么现在就焉了。”
姜嫱闭上眼睛不说话了。
百里沉渊知道,她不想看到自己时,就是这幅模样。
他耐心极好的问:“我哄也哄了,还让我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