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璇玑点点头,还想在哥哥身上靠靠,被百里沉渊塞进了马车里:“早点走吧,免得等会天气不好。”
说完又去嘱咐前面带头的卫箭:“小心些。”
卫箭点头:“放心吧世子,一定安全将小郡主和姜娘子送到山上。”
车门关上,姜嫱靠在窗边给越悬廊和苏月摇手告别,直到马车走到百里沉渊身边时,她手指放下,转身坐好了。
百里沉渊挑眉:连个招呼都不打……
南阳城外的上林山,路程足足三个时辰,一路摇摇晃晃,姜嫱觉得骨头都快散架了。
反观百里璇玑,呼呼大睡,除了中途起来说饿了吃了两块糕点,便再也没醒过。
“姜娘子,小郡主,到了。”卫箭的声音传来,姜嫱立马掀开车帘。
她再不下车,都快颠吐了。
哪知道她下车后看到的,瞬间让她满头雾水。
“上官绿儿和罗菀兮?”
卫箭点头:“是这二位娘子,她们竟然也来这里拜道馆?”
姜嫱直接走过去,那罗菀兮柔柔弱弱的看她一眼,被自己侍女扶着先走了。
她这模样,倒像是病了一般。
姜嫱不客气的问:“别跟我说你们这么巧,也来这清修。”
上官绿儿转头:“哦,上林观乃天下第一道馆,近日罗姐姐身体不适,神婆说必是小人冲撞,想上道馆让道长看一看。”
姜嫱冷笑:“你们心里就是牛鬼蛇神的,让道长驱你们自己啊。”
上官绿儿白了她一眼:“别出言不逊了,道馆很大,希望我们不要再见到。”然后她跟着罗菀兮的步子进了道馆。
这两个凑一起,能有什么好事吗?
卫箭走了过去:“姜娘子,叫醒小郡主我们进去吧。”
姜嫱根本不信罗菀兮和上官绿儿是来这里驱病魔的,但是在道馆住下后,这两确实没来找过她麻烦。
卫箭每天尽心尽责的护卫她们周着安全,姜嫱每天顶着两个黑眼圈,陪着百里璇玑起来去敲木鱼。
这上林观的清风道长,年纪有些大了,不知道到底多少岁,头发和胡须都是银白色的,看起来十分的仙风道骨。
且这位清风道长不爱笑,整日里都是经文和修行,姜嫱倒是有些怕他。
但许是没有百里熏姌在,百里璇玑要多懒散有多懒散,木鱼敲着敲着也能睡着。
只要她一睡着,道长就找姜嫱,可是道长没想到的时,这位姜娘子在敲木鱼时,睡得比小郡主还沉。
姜嫱对清风道长怕归怕,可是这木鱼声加这些道长念经,她是听着就打瞌睡,实在是没有办法精神起来。
卫箭每日在外面守着,只看着这画面想笑,那坐在道士中间的一大一小一个比一个能睡,周边十八个道士木鱼声仿佛就成了助眠曲。
清风道长晚上便奋笔疾书,将姜嫱和百里璇玑如何睡觉如何偷鸡之事一一阐明。
偷鸡这事是姜嫱和百里璇玑吃了几天清粥野菜后,实在受不了去后山偷了一只鸡,然后让卫箭悄摸烤了。
恰好烤的那只,就是道馆唯一一只母鸡,但参与偷鸡的人是郡主,烤鸡的人是当朝女官,道长只得忍气吞声,希望他们赶紧下山去。
更是希望长公主能还他一只母鸡,那可是道馆唯一能下蛋的鸡啊。
两日时间过得很快。
百里璇玑生辰这日,姜嫱想了又想,去厨房自己做了两碗寿面。
在烧水的时候,她双手合十对着月亮,许愿早点能嫁给越悬廊。
卫箭路过见她这般,笑着走过去:“姜娘子许的什么愿?”
姜嫱背手望着月色:“嫁有情郎,一生无忧。”
卫箭问:“可是越大人?”
姜嫱点头,毫不避讳:“是。”
卫箭听后,转念摸了摸自己额头,突然想到了什么:“姜娘子,带着小郡主在院子里吃面吧,驱蚊虫的药粉已经撒了,今日小郡主生辰,你带着在外面坐一坐,屋里难免烦闷。”
“好。”姜嫱进屋开始煮面:“早知道,就该把那只鸡留到今日再杀的。”
卫箭笑了笑,暗中吩咐屋顶守夜的人去办事了。
姜嫱将面煮好,然后端到院子里时,就看着百里璇玑傻傻站在那里。
“姜姐姐,你弄得吗?”百里璇玑指着一大桌子的菜肴,全是各色各样精品珍馐,色香俱齐。
姜嫱也愣了,端着面放下时,已经有虎贲军又端了两碗羊奶放于桌上:“这是长公主给小郡主及姜娘子备下的。”
百里璇玑高兴的蹦过去坐下:“姑母从来不会这样,我一定是沾了姜姐姐的光。”
姜嫱摇头:“是我沾了小郡主的光吧,这面条小郡主还吃吗?”
百里璇玑立马端过来一碗:“姜姐姐做的,我一定吃完。”
姜嫱吃着寿面,看着满桌菜肴,看着身边的小丫头感叹,这还是第一次自己生辰有一起吃饭的人。
百里璇玑吃着面又想起来了礼物,将百里沉渊给她的东西拿出来,然后打开。
木盒子里,是八个木雕小人,从女孩的婴儿时期到八岁的模样,都刻得栩栩如生。
姜嫱撑着下颚:“可真精致。”
“我哥哥雕的,每年他都送我木雕,雕的都不一样。”百里璇玑正一个个翻看着,忽然发现这盒子是两层。
她好奇的将小人木雕都拿出来,打开最底下那一层,只见里面是一身白衣的美人,纤纤玉指,眉目清美脱俗又带着几分妖艳,她手中玉笛横吹,红色发带翩飞,绝美倾城:“这是姜姐姐呢!”
姜嫱错愕的看着,那雕刻的美人像,确实是自己那日在桥头的打扮,她生气的问:“你哥把我雕给你干嘛?”
百里璇玑笑着将木雕像拿出来,然后看着盒子底还要一张纸条:一岁一礼,一寸欢喜;多福多寿,所愿成真——以此物谨祝姜嫱,生辰喜乐。
姜嫱瞬间浑身僵硬,满脸呆滞。
百里璇玑这才反应过来:“今日也是姜姐姐生辰吗?”
见她不回答自己,百里璇玑摇着她的手臂:“姜姐姐姜姐姐,你怎么了?”
姜嫱回过神,脸色难以言喻的拿过那美人木雕:他怎么知道今日是我生辰的?
“砰……砰……砰”大红色烟花绽放在道馆上空,绚丽的夜色如同白昼,烟火争先恐后的在天空中烟烧,竟是比那日状元游街还壮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