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舒告别了修路的众人,带着暗影小队和吕不围,绕过了在修路段。
一路纵马狂奔,到顺安城外也已黄昏。
借着夕阳的霞光,看向已旧貌换颜的顺安县城,镶嵌在高大城楼上的朱红色大门甚是显眼。
城门口的两侧,各有一名身穿棕色藤甲腰配弯刀的守门兵。
两名年轻的守门兵身姿挺拔,脸带笑意,不时的和进出的人们打着招呼。
也许因为外来人员较少,也没有盘问就放行。
从进出的民众和守门兵卒的脸上,可以看出顺安的祥和与安宁。
看着已经不一样的顺安城和顺安人,方子舒的心里很欣慰,也足见张光达对顺安的用心。
这个时代的人们所求不多,吃得饱穿得暖便是最大的幸福。
无论是顺安还是曲江的老百姓,都在充满希望的路上努力奋进,这正是方子舒希望看到的。
方子舒和众人纷纷下马,牵马而行,来至城门口。
“小人见过公子。”
“咦?你们认识我?”
方子舒有些诧异,来顺安的次数也不多,以前也没有守门兵,两人如何认识自己。
左边一名守门兵连忙恭敬的说道:
“公子容颜怎敢相忘,年前顺安瘟疫,我二人也是患病之人,幸得公子圣手相救,才得以活命,公子救命之恩,将永记于心。”
方子舒一听,这才明白过来,心里早已将瘟疫的事拋之脑后,不是二人提起,连自己都快忘记了。
随即亲和的看着两人说道:
“我本为医者,治病救人乃是份内之事,不必记在心里。”
“小…”
“你二人做的不错,回见”
方子舒一看两人还要客气,连忙鼓励一句,带着众人就走。
两名守门兵看方子舒有些匆忙,也不敢多说,连忙恭敬的把方子舒一群人迎进了城门。
看了看朝城里走去方子舒一行人,两名守门兵相视一笑,才回身挺了挺胸膛,仿佛一下就更有精神一般。
进了外城,走在去往内城的路上,暗影小队的众人都有些好奇的东瞅西看起来。
顺安不像曲江的“龟”城那样圆润,顺安县城要方正很多。
从外城到内城差不多相距一里左右,一条直道连接内、外两道城门。
沿内外两面依墙而建的二楼民房朝左右延伸,一楼是商铺,二楼是楼兰的居房。
中间是宽约四尺左右,用青石板铺就的道路,干净、规整。
直道和左右而分的两道边,都是一些四季常青的花草树木,生机勃然,一副欣欣向荣的景象。
此时已是午后,除了一些老人和小孩,外城的人并不多,稀稀疏疏的还会传来狗吠与牛、马叫声。
进了内城,人逐渐多了起来,修缮过的街道与房屋,整齐而干净,古朴中透着一股烟火之气。
吆喝声、叫卖声、呼儿唤女声此起彼伏,比外城热闹了很多。
方子舒也加快了脚步,对顺安已没有什么感觉。
毕竟年前才离开,只是比年前的时候更热闹一些,花草树木更加旺盛而已。
众人连忙紧跟而行,都有些奇怪,为什么公子突然走快了呢?
“小老儿见过公子。”
“大爷不必客气,小子有礼了。”
“见过公子。”
“有礼…有礼…不必客气。”
“公子,请移步小人店里喝碗茶。”
“谢谢掌柜,改日再来。”
随着一阵阵的招呼声,问候声,众人才明白过来。
互相看了一眼,心里都暗暗感叹公子的民望之隆。
一个个都兴奋激动起来,红光满面的两人一排牵马而行。
步伐也逐渐方正起来,走路的气势都有了点威武,浑身自带王八之气。
跟在方子舒后面的顾千里,更是一副笑容满可掬的样子,频频的向众人拱手还礼。
方子舒一边加快脚步,一边瞅了一眼顾千里,心里要换一个跟班的想法更甚。
你说这蹭热度也得看看自己的脸,一个小弟你点头哈腰的回礼干嘛啊?
众人一看方子舒脚步加快,也纷纷的跟紧上去。
“得了,顾千里,赶紧走。”
看顾千里还在一个劲的边走边打招呼,和牛万江走在一起的王二,连忙没好气催促起来。
“哦…马上…马上…”
“唉…”
牛万江也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公子是该换个跟班了!
虽然城里人热情,但毕竟内城不大,不多一会,就走出了热闹路段。
“县城变化好大,整整比以前大了一圈不止,人也热闹了太多了。”
牛万江看人少了好多,有些感慨的说道。
“牛大哥,你来过顺安县城?”
“早些年来过一次,那时候才十一岁,当时觉得县城很大,但和现在比起来,又差得太远。”
“那肯定,以前不到一万的县城人口,现在差不多已经快六万了,城小了也容不下。”
没一会,众人就来到县衙前,历史再次重演,一个衙役朝大堂跑,一个衙役迎了上来。
“公子,请随小人来,老…张大人在大堂”
衙役有些激动,本来要叫老爷的,一想方子舒的身份,连忙改口。
“不用客气,你把他们带到官驿,我直接去找张大人”
“是,公子。”
方子舒交待众人几句,直朝大堂走去。
刚上完台阶,张光达带着柳师爷迎了出来。
“哎呀,公子,下官正要前来迎接公子…”
“得了,别整那些,走,进去说话。”
“是,公子。”
方子舒抬手一扬,打断了张光达和柳师爷两人的客气,率先朝大堂走去。
张光达连忙跟上。
两人来到大堂,分别坐下,柳师爷上了茶,就悄然退下。
“公子,如今顺安移民与合村并镇全部完成,义学在月底开始招收生员,商铺一事也在安排当中,关于广森哥传信来说的铁矿一事,还在继续寻找之中。”
“张大人,招收生员之时,不要太过严格,只要愿意读书识字,就要有教无类,也会有很多不愿来读书的,这个要麻烦一些,不知张大人可有对策?”
方子舒突然想起招收生员的事情,曲江马上也要开始招收,成伯几人也没问过自己。
以前在双溪、周村还可以凭自己的威望去要求,大家也给面子,听自己的。
如今两县三十余万人,不可能都认识自己,更别说听自己的。
这是树人之大计,开了义学,没人读书可就悲哀了。
“公子,对于招收生员来说,下官也曾深思过,首开义学,生员难招这是肯定的,以下官愚见,无外乎赏、罚…”
张光达看了一眼方子舒,也有征询之意。
“张大人,你接着说。”
“从孩童四岁开蒙来计,如家有四到十五岁孩童者,必须送学堂读书识字,每户每税赋减半成,以作奖励”
“如不愿送孩童入学,每年加一成,不知公子以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