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婧瑶赶忙劝阻:“可皇后势力庞大,不是单单靠弹劾就能废后的。”
“你放心,我自有后招。而今只要圣上亲令,我便可以着手准备。”
“你的意思是,圣上会帮你?”
温熠一笑:“这天下必然是赵家的天下,圣上是我亲舅舅,我在朝中所做的一切都是受他指使。”
韩婧瑶心底的石头落地,总算是放下心来,喃喃道:“原来如此。既然这样,那你路上小心。”
温熠点了点头,一个侧身,挺拔的身影便消失在荔院的小道上。
白芷进来,就看到自家郡主一副失了魂的模样,见她进来就赶忙转身去了里间的卧房,她心下存疑:“郡主,你干嘛见了我就跑啊?”
韩婧瑶背对白芷,脸上红晕四起,嘴角有一丝淡淡地笑意:“我哪有。你不要胡说好不好。”
白芷轻叹一口气,绕至韩婧瑶身前,吐槽道:“奴婢也不想胡说,可郡主脸上的笑意实在是太过明显了。”
“有吗?”
“有。”
韩婧瑶撇撇嘴,拉着白芷到床边坐下,扭捏道:“如果本郡主说自己喜欢上了温熠,你会怎么样?”
“不会怎样啊,郡主喜欢自然有自己喜欢的道理,奴婢不会说什么,再者,奴婢相信郡主看人的眼光。”
白芷神色平淡,说出的话却着实让韩婧瑶大吃一惊,没想到自己在白芷心中竟然是这么神圣的存在。
“白芷,谢谢你。”
白芷听见韩婧瑶的话,有些羞愧的低下头去:“说归说,但奴婢心里还是不好受的。”
韩婧瑶“噗呲”一笑,宠溺的揉了揉白芷那白嫩的脸蛋:“本郡主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还有这可爱的一面呢?”
“好了郡主,你别再逗弄奴婢了,还是快些收拾,咱们还要去前厅与大夫人她们汇合呢。”
韩婧瑶这才想起,今日是花朝节,方才温熠急急忙忙闯进来,说了那么一通话,弄得她担心不已,生怕他会被皇后的人暗算,竟然将花朝节这么重要的事忘到脑后。
现在时辰已晚,也不知道舅母她们等急了没有?
待她带着白芷到达前厅时,府中一干人等果然到齐,她赶忙上前道歉:“外祖父,两位舅舅,舅母,婧瑶今日不查,竟然这般晚才过来,还望不要怪罪小女。”
顾老爷子一向注重礼仪,严厉的目光扫视过去,竟然让韩婧瑶生出一股惧意。
“对不起嘛。”
眼见好生说道,顾老爷子并不领情,她赶忙做出怀柔政策,上前轻摔顾老爷子的臂膀,撒娇道:“外祖父,我明日就要走了,你就不要在这么多人面前骂我了,”
兴许是年老之人多有子孙不易的念头,看见活泼好动的小外孙女仰起脸求饶的摸样,脑海中映现出自己年轻时儿女在膝下环绕的摸样,一时有些不忍。
“行了,行了,别再装可怜了。”
韩婧瑶欣喜:“那外祖父是原谅阿瑶了?”
二夫人在一边调笑:“谁还能怪罪你呀,你外祖父疼爱你还不及呢。”
一番话,引得众人哄堂大笑。
众人乘坐马车早早来到东湖旁的一家扬州酒楼中,店中人满为患,还好顾家早早便在楼上订好了位置,这才没有挤在楼下的洪流中。
顾誉安排人入座后,便立刻到厨房去确认食谱,很是忙碌。
大夫人夸赞道:“此番家宴多亏了誉儿上心,这是他第一次接掌此事,没想到就办的这样令人满意。”
“是啊,大表哥为人心细,以后家中铺子的事宜都要交到他手上,这般外祖父也是放心了。”
“是啊,以后有誉儿在家中经营,昶儿考取功名好也好帮衬一二。”二夫人紧跟着说道。
她是为了自己儿子的前途着想,总不能好事都让老大占了去。
大夫人素来宽慰,不与二夫人计较,嘴上应下:“那是自然,百年以后,还是要靠他们兄弟二人相互帮衬。”
顾明及时制止两人继续闲谈下去,忙出声道:“阿瑶啊,舅舅想着你第一次在扬州过这花朝节,我便命誉儿特意将饭食定在着扬州酒楼中,这样透过前头的护栏,还能看上夜晚的烟花。”
韩婧瑶顺着顾明的手看去,只见东湖岸边停靠几艘小船,湖中有一高台,很是宽大,似乎待会儿表演所用,湖水青色一片,透过浅薄的水面,还能看见几条漫游的大鱼。
她扭头相谢:“劳烦舅舅记挂,阿瑶甚是喜欢。”
“喜欢就好,喜欢就好。”
席间几人觥筹交错,这间酒楼的宴席按四季赋意,庖厨的技艺更是高超,一道杏仁米粥便已经完全俘获了韩婧瑶的味蕾。
丝丝甜甜的汤底,配上软糯酸甜的杏仁蜜柑等,很是香甜可口。
就连一向不爱甜食的顾老爷子也是忍不住多要了两碗。
“这位庖厨手艺真是绝了,竟然能将每道菜都做的这般好吃。”大夫人开口夸赞。
韩婧瑶附和:“是啊,就是在燕京,我也只在宫里吃过这样的佳肴。”
顾誉“呜呜”解释:“这庖厨就是从宫里下来的,之前好像一直是皇后的私厨,后来年纪大了才出宫回扬州养老的。”
“怪不得手艺这般精湛。”
几人吃了饭,便四处散开,现在已是晌午过后,他们约好沿街四处逛逛,顾明和顾城,顾誉去了铺子上,查看今日的买卖情况,顾老爷子年纪大了,就回来顾府歇息,余下的也就只有韩婧瑶与两位舅母。
大夫人觉得韩婧瑶年龄尚小,陪着她们二位舅母怕会无聊,便让她自己带着婢女去逛逛。
傍晚在湖边东侧集合便好。
韩婧瑶得了闲便领着白芷到处逛,买了不少新奇的小玩意儿。
最后累了,听闻湖边有戏可听,就在湖边买了个座位,仰躺着观看,好不惬意。
——
刚到酉时,天还没黑透,街上看灯的人络绎不绝,沈涛带人检查完上台要用的道具后,便到后台的一间尾房内休息。
周影从西边小门转悠一圈回来,恰好同沈涛碰上。
看见他,便顺口询问道:“沈涛,检查完了?”
沈涛点头。
他打开那间昏暗的小屋,躺在临时用木板搭建的草床上很快便进入梦乡。
“怎么样?”一位身穿黑衣的人拉着周影问道。
周影烦闷的将两人的距离拉开,于心不忍:“沈涛已经睡了,你真要这么做?”
黑衣人冷笑:“班主一直对他信赖有加,可他不过是个刚来的外人,若是不给他点颜色瞧瞧,恐怕他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周影劝阻:“可再怎么样也不能让师师姐冒这个险。”
“只有她才能把事情闹大,此事非她不可。”
说完这些,黑衣人扬长而去,独留周影一人接连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