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是故人,只不过物是人已非。
故人已面目全非。
与故人相像?
这个理由宋晚晚一点也相信。
她心下存了疑,面上却没表露半分,只在心里盘算着回去让美人娘亲好好查查。
沉默间,乔嫣然欢快的声音传了过来:“公主快来,这里的鱼都好可爱!”
“来了~”
宋晚晚应了一声,起身走向了栏杆。
因着她们三个的投喂,此时凉亭下的鱼已经泛滥,一尾挤着一尾,张着嘴等着投喂。
从乔嫣然手里接过鱼食,宋晚晚拿了一大把撒进了池子里,那群鲤鱼立刻争先恐后的吃了起来。
向远眺去,一片碧波荡漾。
另一侧则是花团锦簇。
看着如此美景,宋晚晚感觉心情都好了不少,脸上也不自觉的带了笑。
她倚在栏杆上,侧着头问徐岱:“你觉得宫里的景色怎么样?”
徐岱不假思索的夸道:“极美。”
“宫内盛景,非民间可比。”
不愧是这世间的奢华地,如果他没有认错,只刚刚来时路上两侧的几种花,在民间便已是珍贵难寻。
可在皇宫里,它们却被如此随意的栽在了路边,路过的宫女太监皆可赏。
其余珍贵更是不胜枚举。
“我也觉得极美。”
宋晚晚赞同点头,复又把头转向了千鲤池,缓缓道:“可这里的景色再美,终究是一成不变,年年岁岁皆如此。
相比于宫内一成不变的景色,我更想去看看宋国的碧海蓝天,更想去看看山河壮阔。”
徐岱眼皮一跳,下意识阻止。
“公主慎言。”
“世人皆知,皇子成年前皆不得离京。这是祖宗传下来的规矩。”
宋晚晚笑了笑,无所谓地摆了摆手,道:“左右这里没外人,我只是说几句心里话,有何不可?
再者说,祖宗只说了皇子不可离京,可没说过公主不可。
况且法外还有人情在,二皇兄都离得,我为什么离都不得?”
徐岱:“……”
这完全是在耍赖!
祖宗为什么没说公主不可离京?
还不是因为自建国以来,皇室就从未有过公主降生!
从来都没有过公主降生,自然不需要为公主立规矩。
再说说二皇子,人家离京那是远赴边关,为国征战去了,这能一样吗?
心里活动频繁,徐岱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干笑着附和道:“公主说的有理。”
“瞧你。”宋晚晚又转头看了他一眼,无奈道:“我猜咱俩要是还在国师塔,你绝对不会这么说。”
毕竟曾经在国师塔的时候,徐岱虽然表现的文质彬彬,内里可是个跳脱的人,只要接触久些就能发现。
可来了皇宫以后,他就好像戴上了一层面具,把真实的自己掩盖了起来。
虽然他同她之间依旧亲昵,可细细感受便可知,这亲昵之中又带上了一层疏离。
徐岱好脾气的笑了笑,却没反驳宋晚晚的话。
在国师塔的时候,虽然知晓她的身份,可日日相处着,渐渐也就放下了戒心,把她当了普通朋友。
而如今她回了宫,成了高高在上的公主,他们两个的距离不知不觉就远了,等闲不敢轻易放肆。
见他不说话,宋晚晚更气了,手中的鱼食大把地撒向千鲤池,惹得那群锦鲤为抢鱼食,都从池中跳了起来。
察觉到气氛的凝重,乔嫣然笑眯眯的开口救场:“公主得皇上宠爱,若是哭一哭,求一求,这事儿说不定真能成。”
“不过——”她话风一转,继续道:“不过如今公主年岁尚小,就算想要出宫游历大好河山,估计也要再等个几年。”
“你觉得几年合适?”宋晚晚突然来了兴趣,目光炯炯的看着乔嫣然。
虽然她现在就想收拾着包袱走,但也知道这事儿绝对不可能成,便宜父皇肯定不会答应,她完全是异想天开。
但是几年以后嘛,那可就说不准喽!
人活着,还是得有点目标。
几年合适?
具体说几年还真让乔嫣然犯了难。
刚刚她说那句话,完全是想要打破尴尬,顺便小小的恭维一下公主,也没想到公主真会上心啊。
看着宋晚晚目光炯炯的眼睛,乔嫣然眼神有些躲闪,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都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公主想要游历之前,不如先好好读读书?”
开了这个个头,乔嫣然思路瞬间被打开,话语也流利了起来:
“公主既然想去游历,那自然要先了解各地的风土人情,这才能更好的深入其中,享受游历之乐。
如今天下三分宋、姜、齐,宋国占天下近三分之一的疆土,其余皆是边陲蛮夷。
而宋国共有十二州郡,富庶之地不胜枚举,公主若想游历,徐州、扬州、荆州都是好地方。
剩余的还有冀州、兖州、青州、幽州和雍州,公主不妨也都了解一下,有备无患。”
于书雪这时也凑起了热闹:“我平日里酷爱读游记,家里有许多存货,全都藏在了我的拔步床下,除了我的贴身丫鬟无人知晓。
公主若是想看,等我下次回家,给你带过来一些。你喜欢什么类型的?”
于书雪一边说一边美滋滋的想着,有了给公主带游记的明路,她以后再也不用躲躲藏藏,偷偷挑灯夜读了。
她完全可以大张旗鼓,扯着虎皮做大旗,想买哪本就买哪本,用的还是公中银子。
这个念头刚升起来,便一发不可收拾,于书雪越想越开心,嘴角不自觉的向上咧起。
宋晚晚只一眼就猜到了于书雪心里所想,毕竟她那兴致勃勃的模样,就差按着自己的头同意了。
不忍见小伙伴失落,宋晚晚想了想道:“不拘什么类型,只要你觉得好的,给我带过来就可以。”
“嗯嗯,好。”
于书雪头点的飞快,眼睛亮晶晶的。
徐岱也跟着道:“说起游记,我记得书房里也有几本珍藏,你若是喜欢,我有机会托了人给你送来。”
“好啊。”宋晚晚满口答应,然后挤眉弄眼的问:“你打算托谁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