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嬷嬷听到宋晚晚问话，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这可是向公主表忠心的好机会！
于是张嬷嬷清了清嗓子，滔滔不绝的讲了起来。
从宋晚晚离宫开始，至宋晚晚回宫结束，她知道的一切消息，全都一丝不落的讲了出来。
张嬷嬷本就是宫里的老人，又在尚宫局待了数十年，掌管的还是银钱方面，消息网自然广泛。
许多柳絮打探不到的事，张嬷嬷都可以说出一二。
宋晚晚最开始听的兴致勃勃，津津有味，就差嗑点瓜子，喝点茶水了。
可时间长了，再多的八卦听着也累。
她伸出右手捂着嘴巴，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而后道：“先停一下。”
张嬷嬷说的正起劲儿，被这么突然一打岔，整个人瞬间懵在了原地。
公主为什么突然叫停？
难道是对她不满意了？
她刚才没说什么不该说的吧？
“公主？”她试探性的叫了一声。
宋晚晚点了点头，挥手道：“你的衷心本宫看到了，你的差事办的本宫也很满意。”
张嬷嬷这才长长舒了口气。
“多谢公主殿下夸赞。”
宋晚晚点了点头，又打了个哈欠道：“你先下去吧，晚膳时分过来唤本宫。”
“喏。”
张嬷嬷赶忙从木墩儿上站起来，微微福身离开了内室。
待张嬷嬷离开，宋晚晚立刻褪下鞋袜，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合衣睡了过去。
今天的运动量已经超标，她真的太困了，完全坚持不住。
待到晚膳时分，张嬷嬷同柳絮一起推门走了进来。
两人之中，以柳絮为首。
虽然张嬷嬷曾是尚宫局女官，如今也是侧殿的掌事嬷嬷，可她心里有数，她在公主心里的地位，不及柳絮十分之一。
况且柳絮本就曾在御前伺候，一直都是她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她自然不敢得罪。
“公主，起床了。”
柳絮走到宋晚晚床前，轻声的唤着。
过了半晌，床榻处有声音传来。
宋晚晚迷迷糊糊的从被子里钻了出来，发髻被睡得稀巴烂，眼角还带着几滴生理性的泪珠。
“什么时辰了？”她问。
柳絮答：“申时三刻。”
宋晚晚揉了揉眼，问：“天都黑了，怎么还不掌灯？”
张嬷嬷连忙上前将灯点燃，内室瞬间亮了起来。
昏黄的烛光下，宋晚晚缓缓道：“絮絮过来伺候更衣，张嬷嬷去传膳。”
张嬷嬷转身退去，柳絮则是上前，开始帮着宋晚晚换衣裳。
更衣的过程中，宋晚晚问：“母妃用过膳了吗？”
柳絮一边给宋晚晚套衣裳，一边道：“至奴婢进来之前，娘娘一直都没从屋里出来。”
宋晚晚一惊，赶忙道：“你动作快点儿，我换好了衣裳过去看看。”
她以为美人娘亲早就出来了，没想到这么长时间了还没想开。
柳絮点点头，手上的动作顿时加快。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宋晚晚就已经打扮完毕，重新变回了奶团子一般的小公主。
拢了拢鬓间的碎发，宋晚晚套上鞋袜，下一瞬便朝正殿飞奔而去。
柳絮连忙快步跟上。
“母妃！”
人未到，声先至。
先是声音远远的传来，下一瞬，宋晚晚推门钻了进来。
“母妃，该用膳了。”她道。
内室并没有点灯，内里昏暗一片，嘉嫔此刻正坐在窗前，对着窗前的明月发呆。
听到闺女的声音，嘉嫔下意识寻找声音的来源，刚刚转过了头，便见到了站在门口的闺女。
“过来。”
她朝着宋晚晚勾了勾手。
宋晚晚抬腿，听话的走到了嘉嫔身边，动作有些笨拙的点燃了烛火。
室内顿时亮了起来。
影影绰绰之下，嘉嫔突然潸然泪下。
宋晚晚直接愣在了原地。
她她她……她除了点灯，好像也没干别的吧？
这怎么就突然哭上了？
“母妃？”
她试探性的又叫了一声。
嘉嫔微微颔首，拉着宋晚晚的手，把她圈进了怀里。
“母妃无事，只是一时有所感，这才流了两滴泪而已。”
嘉嫔一边说着，一边用另一只手掏出帕子，一点点的拭去脸上的泪。
宋晚晚不太相信，从嘉嫔怀里抬起头来，一眼不眨的盯着她看。
嘉嫔知道闺女是关心自己，也就随了她的意，只是安抚似的拍了拍她的背。
见美人娘亲不再流泪，宋晚晚这才放下心来，重新窝回了嘉嫔怀里。
香香软软的娘亲，她喜欢贴贴。
“晚膳已经摆好了。”宋晚晚的声音从嘉嫔怀里传来，声音还带了几分沙哑。
刚睡醒没喝水，她嗓子有点哑。
嘉嫔小幅度的点了下头，道：“你中午用的不多，晚上可以多吃点。”
“好。”宋晚晚应着。
饭桌上，母女两个都认真的吃着饭，偶尔还给彼此夹一下菜。
等到用过晚膳，挥退了伺候的宫人，宋晚晚这才凑到嘉嫔面前问道：“母妃，我有点事情想问你。”
嘉嫔如今情绪好了许多，重新坐回了窗前，正欣赏着自己新做的指甲。
闻言头也不抬的道：“你讲。”
宋晚晚问：“午后秋水过来，到底同你说了什么？”
虽然她那时就在一旁，还踮着脚尖去听了，但听的真不是太清楚。
但不可否认的是，美人娘亲听到秋水传来的消息后，整个人的确开心了不少。
闺女问了，嘉嫔也没藏着，直言道：“秋水说基本上已经锁定了躲在幕后散播消息的人。”
宋晚晚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冤大头要浮出水面了吗？
“所以那个人是谁？”她好奇的问。
嘉嫔道：“这个人吧，既在我的意料之外，仔细想想却又在情理之中。
而且她同常宁殿也算有几分渊源。”
宋晚晚眉头微微蹙了蹙，大脑立刻飞速运转了起来，考虑着跟常宁殿有渊源的嫔妃。
美人娘亲不太爱交际，除了偶尔同淑妃、姜妃和景昭仪稍稍走动，其余时间大多数都是窝在常宁殿内闭门不出。
这几个人都是熟人，大概率可以排除。
那余下同常宁殿有渊源的人是谁？
宋晚晚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