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宋晚晚伤的并不重,只是摔下来的时候用手臂挡了一下,因为重力的缘故,手臂脱臼了而已。
若是平常的士兵,辅国将军随便三两下就可以将脱臼的地方安回去,可面对怀中奶奶乎乎的小娃娃,他一时间竟不知如何下手。
宋晚晚等了半晌,见他依旧没有动作,小心翼翼问道:“很严重吗?”
“不严重,只是脱臼了。”辅国将军下意识回道。
宋晚晚这才长吁了一口气,不严重就好,她以为自己骨折了呢。
其他几个人听到解释,也都将心放回了肚子里,天晓得他们刚刚看到妹妹的眼泪,都心疼成什么样子了。
还好只是脱臼,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用叫太医吗?”宋云毓开口询问。
辅国将军摇了摇头,“不用,不是什么大事,安回去就好了。”
“那先生在等什么?”宋云毓不解的看着辅国将军。
在上书房内教书,不管官职地位如何,皇子们一律称其为‘先生’或是‘太傅’,并不会叫官职。
辅国将军老脸一红,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等等,等公主适应了,老夫便帮公主将手臂安回去。”
宋云毓明白似的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趁着几个少年不注意,辅国将军悄悄侧了侧身子,把眼睛看向了其他地方。
他可不想和几位皇子对视,否则刚刚撒了谎就会被拆穿。
其实并不需要等公主适应,只是他一时之间不知如何下手而已。
等到辅国将军做好心理准备后,宋晚晚表情果然变得平静,不是因为不疼了,而是因为已经疼得麻木了。
闭上眼睛,宋晚晚把脑袋歪向了一边,她不太敢面对正骨的场景。
刚开始只是小幅度的动动手臂,还在她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只听嘎嘣一声,骨头归位,宋晚晚的叫喊声随之而来。
“啊——啊——!”
真的好疼!
比刚刚脱臼的时候还疼!
宋晚晚现在整个人就是一个欲哭无泪的大状态。
她觉得自己今天命里犯太岁,就不应该出门,就应该在屋子里好好待着,否则也不用受这么多的苦。
先是在齐仲夜那里受了一肚子气,然后又在长庆殿里被几个哥哥嘲笑,现在又是在上书房自由落体,她怎么就这么倒霉!
“妹妹怎么样了?”听到妹妹如同杀猪一般的惨叫,宋云初鬓间的汗流的更欢了。
辅国将军随意的晃动了一下宋晚晚的手臂,傲娇扬头,“老夫出马,自然是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嗯?
真的不疼了唉!
宋晚晚在他刚开始晃的时候,已经准备好了接受疼痛,结果竟然是一点感觉都没有了,如果不是大脑中的疼痛还有些许意识,刚刚的一切就好像没发生一样。
“好厉害啊!”宋晚晚眨巴着大眼睛看着辅国将军,那一瞬间她的眼里就好像有着小星星一样。
辅国将军一生中听到了很多的夸奖,除了闺女孺慕的目光,就属宋晚晚的崇拜的小眼神最让他开心,于是大手一挥道:“公主若是想学,以后老夫可以教你。”
“好呀好呀。”宋晚晚立刻打蛇随棍上,奶唧唧点头。
拜托,会正骨超酷的好嘛。
因为这个小插曲,今天下午后半段的课程被临时取消,大家一起回到了长庆殿。
虽然辅国将军已经将宋晚晚脱臼的地方给接了回去,可几个皇子明面上不说,心里还是不太放心,所以在回了长庆殿以后,便立刻宣了太医。
提着药箱匆匆而来的太医,自然又是许亦川。
要说宋晚晚在宫中最不爱见到谁,许亦川若是称第二,那便没有人敢称第一,毕竟每次见到许太医,都会证明有不好的事情正在发生。
比如现在,宋晚晚安静的躺在床榻上,许亦川则是坐在一旁为她诊脉,身侧还站了一群有些焦急的少年们。
“怎么样?”在许亦川手刚离开宋晚晚手腕时,宋云尧便迫不及待的开口。
相比于其他几个兄弟,他是最内疚的。
从妹妹摔下来的那一刻起,他便在思考是不是因为自己昨夜的长谈,才让妹妹如此恹恹无神,以至于在课堂上昏昏欲睡,最后掉了下来。
许亦川一边起身东西,一边道:“无事,公主只是简单的脱臼,如今已经被正了回来,剩下的只要好好将养几天便可。”
“那就好,那就好。”宋云尧口中喃喃。
宋晚晚听到许亦川的话,也同样精神了很多,然后问道:“那这次不用喝药了吧?”
前几次生病,她每次都要喝好久的中药,那药又苦又涩,一点都不好喝,所以她非常的抗拒。
许亦川低头,好笑的看着躺在床榻上的奶团子,也跟着开了个玩笑:“照理来讲是不用喝的,但若是公主想喝,那微臣便给公主开几副。”
“不不不,还是不要喝了吧。”宋晚晚连忙摆手,嘴角露出一抹讨好的笑。
在宫中惹谁都不要惹太医,毕竟他想给你开苦药,那可真是太简单了,可以说是防不胜防。
在这一方面,宋晚晚深有体会,都是血和泪铸成的教训。
都怪她当时太年轻,以为自己在宫中可以呼风唤雨,作天作地,没想到却栽在了小小太医的身上,只两副药便将她治得服服帖帖。
那汤碗可是苦的惊天地泣鬼神,让人喝了一口便不想再喝第二口,而宋晚晚也是被逼着喝了整整一大碗,苦味在嘴里整整延续了三天才消下去。
从那以后,宋晚晚见到许亦川要多乖巧有多乖巧,还让嘉嫔吃了好一阵子的醋,闺女在她面前都没有在太医面前乖巧。
“这几天饮食清淡一点,注意不要过量运动,其他的一切正常便可。”许亦川吓唬完宋晚晚,转身同其他几个少年交代起来。
几个人听得尤为认真,特别是宋云尧,就差拿小本本记下来了。
交待完后,许亦川提着药箱离开了长庆殿。
这边许亦川前脚刚走,那边皇帝便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