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瑜的话算不得多么入流好听,甚至可以说是有些俗——
但事实就是这样,他说的下流,代表着实际情就是这样有些桃色、糜烂。
这算得上前所未闻的,一旁旁听的、一直没有搞清楚状态的季泽在听完之后都有些不大自在。
什么“彻底的占有”“全部浸透”诸如此类乱七八糟的,让季泽这种大老粗都有些不好意思,毕竟黄段子也不是这样一本正经讲出来的啊。
容桓听罢沉默许久,最后只让人将燕瑜带到了隔壁,他等会儿还有更加私密的事情需要询问。
等到燕瑜被带走后,不等季泽询问,容桓便主动将一部分可以拿出来讲的蜂后的事情告诉了季泽。
季泽曾经听说过这种海外异闻一样的事情,但万万没有想到会发生在自己身边,他颇为别扭的问了一句:“容昭不是你的子嗣么…”
他话中暗示意思很明显,容桓可是帝都容氏十分靠谱的正经血脉,就算容昭是非正经的官生子,也不至于混杂了这种血脉吧…
容桓顿了一下,明确表示:“不是。”他从来未有过任何其他男女关系,外面有小道消息传,讲他为了脸面说容昭是容家分支某子弟的私生子,实际上容昭就是他的私生子——这或许是哪个政敌传出来的消息,如今相信的人还不少。
“好吧…”季泽心想,亏你们不是亲生血脉,要不然自己把这个事情捅出去,你们两个就得被唾沫星子淹死了。
“我将这个事情透露给你,是因为眼下只有季将军与我们是盟友。”容桓当然不会无缘无故这么做:“我想,我们已经被作为最大目标被盯上了,但季将军却没有。”
他们的蜂后被自己所“得”,容桓都想象得到自己现在的一举一动有多少人盯着,但季泽应该是安全的。
“撞破你们私情就是盟友了?”季泽的声音一下子扬了起来,很显然,他对于容桓与容昭在一起的这个事情还是耿耿于怀,非常生气。
“我以为,季将军上次没有说出去,便是默认了。”
容桓说这话的时候算得上平静,这让季泽有些气恼,他想到当年拿着长弓、站在高处冷冷俯瞰下来的容桓,又想到容昭打着伞在廊下看着他练武的光景,这些记忆和扰人的蜜蜂一样嗡嗡在他脑袋路乱撞,一时间季泽心里复杂得很。
好半晌,季泽就跟泄了气一样,他坐了下来,有些丧气地说:“想要我做什么?”
如果不是因为…季泽想,他一定不会帮的。
…
喝完药的容昭睡得十分安稳,他跟容桓在一起之后,已经很久没有做过那些噩梦了。
哪怕他因为今日的事情惊吓到昏过去,但白日的事情显然没有在梦中折磨他。此刻,他唇角微微勾起,似乎是陷入了什么美梦当中。
容昭梦到了他来到这个世界的那年冬天。
灯会那日,府里挂了许多精巧的灯。尤其有几盏灯特别好看,容昭听仆人聊天时说,那是宫里赐给容桓的 。
容昭当时还真的是十分稀罕,他甚至是一手拥着暖手的手炉子,一手高高伸起够了一下挂在廊下的那颗五彩斑斓的灯,他发现他身子还不够高,够不到。
容昭就和一只猫一样,围着那里转啊转,一个高悬的“逗猫棒”就把他给吸引的找不着北了。
容昭抓不住那个灯笼,他回头看了眼倚靠在门口对着他微笑的容桓,撒娇一样的说:“家主,可以让人摘下来给我吗?”这个时候容昭还没有习惯去求别人,他才刚刚被带回容家,他谁都怕,除了不怕容桓。
容桓是从宫宴上回来的,身上还荡着酒意,他似乎是喝多了一些,在容昭说完这话后,他愣了一下,然后慢慢走近了容昭。
“家主?”容昭有些紧张,他有些害怕是不是自己提要求容桓有些不开心了,毕竟对方捡了他回来,又没有说过他可以得寸进尺。
想到这儿容昭肩膀塌了下来,像是想要把自己团在一块儿的小动物。
然而在容昭视线挪开之后,容昭突然感受到一股力量,容昭惊呼一声,容桓竟是把他抱在怀里,将他举了起来。
“家主!”容昭惊慌失措,他第一次居高临下看着容桓,容桓脸色微酡,一双美目反而很亮,里面有诸多情绪,那时,容昭看到了纵容与温柔。
而容桓并不觉得他抱容昭让对方摘花灯有什么不对的,带着醉意的人甚至问:“你不喜欢吗?”
“我喜欢的…”
容桓这便笑了起来。
“去摘吧,我的一切你都可以拿去。”
容昭够起手,正要碰到那灯的时候,他恍惚间好像听到有人说。
“包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