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桓此话一出,那贵妇人眸中一闪而过喜悦之色,而宋临安则不可思议:“我没有做那些事情凭什么跟你们廷尉司?”
“若是身正不怕影子斜,就更加应该同他们一起去廷尉司论个清白。”
容桓在宋临安说完话后,不紧不慢的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而此看法一出,四周纷纷附和,正气的要死的宋临安听到这话后,也稍微冷静了些,觉得也是这么个理,他本来就没有干什么,还能让那女子讹诈了去?
“去便去...没有做过的事情我当然不害怕。”
而那美妇人对着容桓又行了谢礼:“多谢侯爷的仗义执言。”
说完,便让侍女背起了昏迷的女子,让家丁围在周围护送,与宋临安一同出了这条花廊。
而看着人消失不见了,容昭又看了眼那两盆就摆在不远处的祝余与朱草,觉得好奇怪。
怎么就从折了一片叶子闹到现在去廷尉司了?
不过这个问题也不是眼下的重点,重点是容昭看了好一会儿也没有看出来有什么问题,这场“偷窃”事件都结束了,按道理来讲,难道不是人员聚集并且人多口杂的时候最好被刺杀吗?(原谅容昭贫瘠的脑海已经想不出其他方法了),怎么现在人都散了也没有见着有人过来啊。
这个疑惑容昭还没有来得及问出口,容桓就牵着他走过了那祝余草的旁边,与此同时容桓才低声说:“好了,现在我等到了。”
“什么?”
容桓侧目瞧了眼容昭,不同于刚刚公事公办时的面无多余神色,此刻容桓有些含笑:“我的意思是,我们只需要等季将军就好了。”
慢半拍的容昭这个时候才后知后觉发现,刚刚一直与他们寸步不离的季泽不见了。
季泽...是去干什么了?
事实上在刚刚争执发生之际,季泽便暗暗与容桓对了一个眼神,尽管这二人往日不见得多熟悉,但此刻倒是有些默契。
等到容桓和季泽护着容昭挤入人群当中的时候,季泽便悄悄退到了一旁,借着人群遮掩与自己身手了的暗自隐去,靠着自己的以往经验,很快锁定了他的目标,此刻,已经预判了那帮人可能会去往的方向,季泽自然是联系部下,一同前去瓮中捉鳖。
再说到季泽的侍从官展凭,对方也算是有些本领,一套如同鬼魅的身法,能够在神不知鬼不觉情况之下进行潜行跟踪,一般情况下展凭会探得敌人窝点再将消息反馈给主帐,展凭这般身手也是派上大用处。
等到季泽与容桓那边分开、暗中跟上美妇人所去之路的时候,展凭刚好结束不久前季泽派给他的任务,展凭便快速的同季泽交换了信息:“目标在南定坊,已经安排妥当。”
季泽点头,对于展凭的高效率十分满意。
而此刻,前方的美妇人也才刚刚挑开帘子上马车。
今日街上热闹,来往马车和行人诸多,这街边较为僻静的地方停上了车辆也没有引起太多人在意,宋临安今日出来只带了了两个家仆,他往日里也自由散漫惯了,身边侍候的人也不多。
那美妇人上车后挑开帘子对宋临安说:“让妾身的仆从替公子驱车吧?”
宋临安正上了自己府上马车,闻言也不在意,说话的时候还有些烦躁:“随便你。”
说实话这美妇人对那个女子的事情挺热心的,这热心肠作用到宋临安这里让宋临安挺烦躁的,毕竟他什么都没有做就莫名其妙落得个对弱女子下手的小人名头,所以现在他说话的口气也不算太好。
索性那美妇人也是不在意,对方的目的也并不是真好心,看见宋临安上马车后,美妇人才满脸笑意的对着那个过驾车的“仆从”点了点头,然后才丢下了车窗帘子。
宋临安一上马车就跟没有骨头似的瘫在了马车内的坐垫之上,那张不算特别成熟的脸上有些不高兴,作为一个不怎么爱出门的“宅男”,宋临安很少出门,今日会愿意在外就同别人争执,也是因为他真的喜欢那些花花草草,所以见不得那女子的“辣手摧花”行为。
不过宋临安没有想到自己本来是一时的出言,最后居然还落得要跟其他人一起去廷尉司才可以验证清白的地步。
“今日真是倒霉。”宋临安同坐在马车内侍候他的近侍说:“那两盆名贵花木真是好看,而那个折叶子的女人也是真讨厌。”
“公子,那女子无缘无故的折叶子做什么?”侍从十分纳闷,事实上从刚刚他家主子和那女子说话的时候就好奇的很,他家主子也不可能故意污蔑人,所以那女子肯定是干了那事情的,可那女子狡辩的话也十分正确,谁会大庭广众感这种吃力不讨好又不道德的事情呢?
“谁知道呢。”宋临安皱了皱眉头,他这个时候冷静下来了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他挑开车窗帘往外看去,这边离花神节的主要活动街道比较远,街上人并不多,而宋临安虽然是不爱出门,但是帝都的地方他还是分得清楚的。
宋林安一看,总觉得这好像不去去廷尉司的路。
“喂,不是说去廷尉司吗?这条路是去南宁坊的路,离廷尉司远着呢。”
那边马车上的美妇人挑开了车帘子,对方还是笑着,半张雪白的脸遮掩在车帘子之后,而在阴影之中,对方涂了红色口脂的唇红的似泣血:“小公子,路没有错哦,就是去南宁坊。”
美妇人的声音甜腻柔美,却在光天化日之下硬生生给宋临安听的身上起了冷疙瘩,他已经意识到好像不对劲,而还不等他手松开车窗帘,就听得“碰”的一声,宋临安余光一瞥,就发现自己的侍从一头栽在了马车底座上躺着,不知是死是活。
宋临安心都提了起来,他甚至还没有来得及表达惊慌的发出任何声音,一记手刀就砍上了他的后脖颈,宋临安只觉得一阵剧痛,紧接着就失去了意识。
马车平缓的行驶在车道之上,并没有任何行人发现有任何的不对劲。
两辆马车低调的转入了南宁坊,在坊内七拐八拐的穿过了好些巷子道口,最后停在了处不起眼的旧宅子里。
美妇人率先从马车上下来,而刚刚那本应该昏迷躺在马车之中的柔弱女子也从马车中跳了出来,此刻那女子脸上哪里还有柔弱之色?对方踹了一脚刚刚才从宋临安马车上拖下来的昏死的侍从,笑着说:
“一点都不像世家大族的公子哥,带的侍从少不说,还都是草包。”
那美妇人则是看着被两个“仆从”从马车内架着下来的昏迷的宋临安,这次她倒是不笑了,不仅如此,声音还透着些阴郁:
“是草包还不好?这不方便了我们?啧…”
美妇人伸手拍了拍昏迷之中宋临安白皙的脸庞,半是满意半是认真的说:
“不愧是世家子弟,瞧瞧这身细皮嫩肉,拿来入药也是不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