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十一瞬间哑然，她该不会……
周淑香的随口答应给李十一倒是整不会了。
弟弟李十七却来了兴致，“姐，我刚才要少了，旁边那家华为店你帮我要来怎么样？”
周淑香看着姐弟俩手足情深，一直笑容满面，甚是欣慰。
销售人员把两个手机和Ipad打包好，周淑香愉快的付款，“十一，走，妈请你们吃饭。”
李十七哭丧个脸，“姐，我中午在学校吃过了。”
李十一皱眉，“把明天的吃出来，人家这么有钱，用你省？”
李十一感觉见面之前准备的计划全被打乱了，本来凶神恶煞的气势就被认错的妇女削弱了一半，没想到周淑香又连续两记重拳出击，用金钱和美食给李十一最有力的打击。
李十一感觉自己浑身的劲使不出，还憋了一肚子脏话。
李十七又在一旁助攻，“姐，咱去吃饺子自助吧，我早就想尝尝了。”
李十一推了李十七一把，“吃什么饺子自助，那才几个钱，吃贵的，吃大骨头自助。”
周淑香，“好了，好了，妈请你们吃日本料理。”
李十一情愿又不太情愿的来到了一家日本料理店，拿着菜单就一通乱点，边点还边嘱咐李十七，“点贵的。”
日料店的服务人员站在旁边劝说，“女士，先吃着，不够再点，太多了放不下。”
李十一白了服务员一眼，“又没花你钱，你心疼啊？”
李十七悄悄告诉李十一，“姐，这家好像是日料自助，点多少都按人头算钱。”
李十一尴尬，“是吗？不能按菜品算钱？什么破店？”
周淑香一脸平静，“孩子愿怎么点就怎么点，他们高兴就好。”
李十一终于点完了一圈，服务人员收走了菜谱，三个人又陷入沉默。
李十一总觉得周淑香钱还是没花到位，又对着李十七，“现在关键时期，你学习资料都买够了吗？是不是还缺什么？”
李十七，“姐，我资料够多了，都学不过来了。”
李十一恨李十七不明白自己的意思，她挤眉弄眼，暗示李十七。
李十七迅速心领神会，“昂，我最近还想提前学一下大学的课程，毕竟我准备一路学到院士。”
李十一故作思考，“恩，十七，我觉得你大学最好选择农业方向，毕竟我们国家是农业大国，需要你这样不背叛自己国家，不背叛人民的的青年才俊，记住姐的话，这里是才你的根，国外再好你去了也只能算是要饭的。”
字字如针，句句扎心，周淑香的神经被李十一一次次的狠戳，她还是选择了忍耐。
李十七，“姐，你说的对，我明天就给一楼种苞米的大爷送两根蒜味肠，跟他从零学起。”
李十一，“所以你需要大量的书籍，你得从水稻的种植，学到母猪的产后护理，还包括国足河边洗脚对下游生物的影响，海里尿尿是否会提高海水中的尿素，统一岛国后核污染的集中处理……”
李十七听着李十一滔滔不绝，完全跟不上李十一的节奏，“姐，你是不是觉得我需要一个图书馆？”
李十一和李十七一唱一和，倒是逗笑了周淑香，“十一啊，十七缺什么你就直接说，妈都买。”
李十一借着话头，又开始了批判，“哎呀，周女士还是有钱啊，不像我们这么多年过得紧紧巴巴，都没人可怜。”
周淑香低下了头，好一阵不再说话，“十一，妈知道对不起你，这么多年妈没有一天不在自责。”
李十一制止周淑香继续说，“你别一口一个妈，说多了让周围人误会，我俩这么多年都是单亲家庭，我爸丧偶多年我们都习惯了。”
这一刻，周淑香眼圈红了，看着李十一不停的刻薄相向，作为女人，更作为母亲的她终于有点忍不住了。
李十七不自觉的抽了张纸巾，刚想递过去给周淑香，被李十一抢走，接着就是“噗”的一声擤鼻涕。
李十七也不敢再有动作。
李十一看着眼前的女人抽泣不断，同样作为女人，她终究还是有点不忍心继续伤害下去。
周淑香自己拿着纸巾，不停的擦拭眼角的泪水，“十一啊，你想让我怎样你就直说，妈这次来就是赎罪来的，”
李十一也有些被当前的气氛感染，“赎罪？我们逝去的童年你怎么赎？我爸不再回来的岁月你又怎么赎？”
李十一越说越激动，“我爸这么多年怎么养活我们的？他白天上班，下了班就去开出租，开完出租给人看大门，天没亮就去给人送牛奶，送完牛奶还要……”
李十七听不下去了，“姐，我爸不用睡觉吗？”
李十一斜了李十七一眼，继续，“我爸根本没有时间管我们，都是我一把屎一把尿把十七喂养长大。”
李十七捂着自己的脖子，“姐，我能长这么大也算是个奇迹吧，你是往独生女方向照顾我的吧。”
服务员开始上菜，一份份菜品叠了又叠。像一座大山横在面前，完全挡住了周淑香和姐弟俩。
李十一不管不顾一盘盘消灭，她始终认为：吃饭不积极，脑子有问题。边吃还不忘照顾李十七，教他吃日料的方法。
吃了半天，李十一见周淑香一直未动筷，只是一个劲的擦拭着眼泪，李十一骨子里的柔软让她于心不忍。
李十一，“你不会吃点嘛？光靠我们俩能吃回本吗？”
周淑香终于抬头，眼里泛着些许光，“诶，我吃。”
李十一知道周淑香一定还有事情没正式说，她开始催促李十七，“吃饱了没？吃饱了回学校上课去。”
李十七鼓着腮帮子，“刚吃完明天早饭，现在准备吃明天午饭。”
周淑香噗嗤一乐，“十七啊，你要爱吃，咱们天天来吃。”
李十七不敢回答，怯生生的看着李十一。
李十一脸转向一旁，“看我干嘛，那你们俩的事，反正要是我，我就换着饭店吃，可着一家吃，好人也受不了。”
李十七有些兴奋，“谢谢，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