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牛哥,你怎么过来了?”
“你家里托俺给你送的东西,就顺路给你拿过来了,你看看。”
赵二牛说着,拿出一个包裹,还往衙役的方向看了两眼。
“你就这么过来,官爷不说你吗?”
“二牛哥,你别担心,我已经跟他们说好了,只过了这么一会儿不当紧的。”
余五郎抿了抿唇,接过了赵二牛手里的包裹。
包裹不大,只有几件换洗的衣裳,还有一些耐放的干粮。
他们这些在服役的人,吃的喝的都是有数的,平时干的又都是重活累活,没个歇的时候,更别说吃饱了,天天饿着肚子干活很容易就累倒了。
但看守的衙役们可不会管这些,只要人不死,就必须要干活,生病了看大夫,那都是不可能的事。
所以过得去的人家里,总会送些贴补的来。
“二牛哥,劳烦你还特意跑这一趟。”
余五郎轻声道了谢,脸上多了丝笑容。
“二牛哥,我家里都怎么样了,多多在家可还听话?这次怎么不见我二哥来?”
离家半月,他倒是有些想古灵精怪的小侄女了。
“好,都好着呐,多多在家里可听话了,大家都可稀罕她啦!”
“你们家,你们家最近有事要忙呢,你二哥他们都没空,这不是就让俺帮忙来了一趟嘛,你人好好的就行。”
赵二牛打着哈哈,有些欲言又止。
出门的时候,余家老二可是交代了,不能告诉老五家里的事。
余五郎本来只是随口一问,看着赵二牛的样子,却不由多想了些。
“二牛哥,我家里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啊,”赵二牛愣了一下,“你说啥呢?没有没有,你家能有啥事啊,好着呢,你别多想了,好好干活。”
“是不是多多出事了?她生病了吗?还是受伤摔着了?”
余五郎只是心里想想,就觉得难受的紧,不由得着急了起来。
“老五你别急啊,多多真没事,你咋就不信俺呢?那小丫头比俺家小子还壮实呢,什么事都没有,等你回家了就能看着她了。”
赵二牛手足不错的摆了摆手。
“不是多多出事了,那是怎么了?我家里到底出了什么事了?”
余五郎眉头紧紧皱了起来,看着赵二牛加重了音量。
“俺怕了你了,俺告诉你还不行吗。”
赵二牛叹了口气,慢慢的蹲下了身子,“俺出门的时候,你二哥千叮嘱万嘱咐的,让俺千万不能告诉你。”
“二牛哥,你就告诉我吧,我二哥肯定不会怪你的,你肯定也不想让我自己跑回家去,不是?”
余五郎缓和了一些语气,靠着树慢慢的坐了下来。
“唉,就是你三哥出海的时候出事了,人受了伤,腿都摔断了,你们一家子都忙着挣钱,给你三哥接腿呢,家里现在可忙了,所以才托我来……”
“我三哥的腿摔断了,严重吗,人咋样了?”余五郎心一下提了起来。
“不行,我等会儿就去跟衙役大哥说,我回家去看看。”
他说着就要站起身来,赵二牛吓得赶紧拉住了他。
“余老五你不要命了,你忘了你这是在干什么了?这咋是咱能说走就走的地方呢!”
余五郎抿着唇不说话。
“俺知道你担心家里,放心吧,你三哥的命已经保住了,听你二哥说,只要把腿接上,以后就还能好好的,你也别担心,好好的在这干活就是了。”
许久,余五郎才拱了拱。
“二牛哥对不住了,是我怔了,一时冲动差点犯下错来,你放心我会好好的,你帮我给二哥他们说一声,我一切都好,别担心我。”
“唉,这才是嘛,那俺就走了。”
赵二牛舒了一口气,笑呵呵地拍了拍他,慢慢的走远了。
天已经黑了,余家的院子里却点起了火堆,亮堂堂的一片。
余六郎拿着割好的木片按照图纸的样子一一摆好,模样前所未有的认真。
余多多蹲在一旁看着,眼睛睁得大大的。
“六舅舅加油!六舅舅好棒呀!”
余六郎瞪了她一眼,捡起了一块方形的小木块,“过来,帮我扶着这边。”
“我来啦!”
余多多颠颠的就跑了过去,小手牢牢地按在了木板上。
余六郎对着比划了一下,才将小木块放到了木板的凹槽里。
大小还算合适,他一边点着头,一边把另外四个小木块都放在了桌板的四个角上。
接着是四个作为桌子腿长形木棍,他也很轻易的给安好了。
桌子平平整整的放在地上,看起来还不错的样子,就是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余多多围着新桌子绕了一圈,上上下下摸了摸,新桌子矮矮的一个,她用着好像刚刚好。
“舅舅,桌桌怎么变高呀?”
余多多歪着头,满脸的不解,他们要做的不是可以升降的桌桌嘛?怎么变成了给多多用的小桌子了呢?
“就你话多。”
余六郎没好气的看了小侄女一眼,“没看到地上还有这么多零件没用上吗?你急什么?”
“那舅舅你快用呀!”
余六郎又重新翻看起了图纸,桌子腿是一粗一细两个拼接在一起的,粗的那个在下面是主要的腿,也就是他们现在拼出来的样子,细的那个在上面,是可以活动的,用于改变桌子的高低。
他按照图纸说明,把图纸重新固定了起来。
细小的木棍形成了三脚架的形状,将细的木棍在桌子腿上牢牢的固定住。
用手摆弄了两下,果然发现可以活动。
余六郎吸了口气,重新把组装好的四个腿安装到桌板上。
桌子立起来的时候,果然比开始的时候高了。
“真的变高啦!舅舅好棒!”
余六郎却并没有多高兴,他伸手按了按桌子,桌子突然变得一边高一边低了,还摇摇晃晃的,看着像是要散架似的。
“啊?桌桌怎么啦?怎么歪掉了呀?”
余多多扎着小马步凑到桌子下面看,被她六舅一把拎了起来。
“老六,这是不行吗?”余二郎从屋子里走出来,看着歪歪斜斜的桌子叹了口气,“实在不行,就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