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竞沉吟了半晌:“我们的院子的房间基本利用起来了,可扩大的余地没多少,谢哥想掺一份,心中有章程吗?”
“当然,扩大厂房当然不可能待在你的院子里了,那是住宅,可不是厂房。”
谢桉与谢浔神情有些兴奋与激动。
两人虽然身份不一般,但这个不一般,却是源自于他们的父母祖辈,而不是他们的能耐。
与纪夏,陈竞相识三个月,几人早就发现,纪夏与陈竞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们自己打拼出来的。
谢桉生性高傲,但也佩服有本领的人,纪夏与陈竞便是其中一个。
两人看到作坊忙得不亦乐乎,批发部的货永远不够用,现在又打算开起了店铺。
两兄弟一商量,决定再多看两个月,如果服装生意的确很好做的话,他们找陈竞一起合伙。
至于为什么找陈竞一起合伙,当然是他们发现陈竞非常有生意头脑。
从零开始到现在,每个月的利润超过两万,听说还不到一年时间。
听说他们原来只是乡下大队普通的社员,真正的白手起家,比海氏百年家族的少主还要厉害一些。
既然早有了这个主意,现在看到王府井新店开业如此受欢迎,两人便提起了这个话题 。
陈竞心中是不太情愿的,南方刚开始扩大厂房,北方再办一个厂,似乎太急切了。
不过,他没有明确拒绝,而是委婉地笑道:“这作坊我刚开始三四个月,本没有急切扩张的打算的,所以办厂应该怎么干,还没有想法。”
“桉哥,浔哥,江哥,既然你们有这个想法,不如做一份详细的计划书,我再看看这个店的前三天销量?然后再一起商量?”
“还要做计划书?这个计划书怎么做?”
三位京城大少闻言顿觉头痛,他们习惯了指挥别人干活,啥时候还要自己做计划书了?
陈竞嘻嘻一笑,指了指纪夏:“桉哥,文化人干的活别问我,我一向只负责跑腿的。”
他偷偷地指了指纪夏:“我家做计划都是文化人干的活,你不懂,问她就行,问我不必了。”
他哈哈一笑,祸水东引,转身从小巷往后门去了。
纪夏正与几个同学聊着橱窗边上几个模特身上的款式设计,他犹豫了一会,还是没有开口,而是凑到江清辞身边,问她喜欢什么款式的嫁衣。
一直到午后两点,江意之在附近的酒楼订了一个包厢,陈竞也把上午的销量统计出来了。
年底是结婚的旺季,作为京城第一家婚嫁风的服装与床用于一体的店铺,钟情时装当天的生意非常不错。
婚嫁用的床上用品,从绣龙凤的细棉布到提花绸缎的六件套至八件套,价格从五十到两百不等,纪夏与侯小莲足足八十多套,上午卖掉了十几套,还有好几套是日常用的床用四件套。
而女士服饰与伴娘礼服也不便宜,毕竟采用手工刺绣,用料大多是上剩的丝绸,一套嫁衣平均两百块,也卖掉了三十多套。
再加其他的销售,当天开店半天,销量已经接近一万块。
下午,纪夏带着三位舍友与谢桉,谢浔与江意之,陈竞四人汇合,坐到了酒楼的包厢里。
四位女生上午只在店铺外面逗留一会,便兴致勃勃地逛街,此刻各提着大袋小袋坐在一边,让一双美腿得以休息。
听说了半天的销量,纪夏惊讶地凑了过去:“这么少吗?我看着顾客很多,怎么才卖产三十余套?”
“销售额小一万,还少呀?”
三位女生吃惊地看着她,从来不知道她们这舍友胃口这般大。
纪夏闻言只是摇头,神情有些沮丧与沉重,这个数据距她心中的理想目标,相差的确有点远。
“你们不想想,我们卖这些是什么衣服?嫁衣,高档次的嫁衣全是绸缎为面料做的嫁衣,还要纯手工刺绣,这成本本来就高好不好?这种高档的一套至少两百,一万块也不过五十套,何况还有床用八件套呢!”
高档次的八件套也是用提花缎或绸缎,论布料的成本,一套八件套用的布料比嫁衣还多,这成本很高的。
陈玉娟小声问道:“你卖的都是这么贵的?没有便宜一点的嫁衣吗?按你们这个定价,没钱还结不起婚了?”
纪夏摇了摇头:“当然不是,也有便宜的,用质量一般的棉布做的嫁衣,没有刺绣,最便宜的一套不足一百块。”
一百块,包括头花,上衣,裙子,胸花等装饰一套。
如果结婚连上百块的一套嫁衣也买不起,纪夏觉得,穿件干净的白衬衫,去照相馆拍张照片就算了,其他的什么仪式感还是别强求了!
这个年代,物价的确比后世便宜得多,但由于工业不发达,产能低,有些物资相对工资来说,是不便宜的。
就像八九十年代又大笨重的电视机,二十九寸,三十五寸的四五千块。几乎等于一个人一年的工资。
但在四十年后,高清电视机四十寸,也不过一两千块,普通百姓半个月的工资可以买到。
江意之含笑安慰道:“半天一万,一天便是两万,卖上三天便是六万,一个月便是六十万,其实也不少了?”
“对呀,六万块,不说多了,利润一万块也有吧?三天赚一万,一个月十万,不少了。”
纪夏对上谢桉兄弟一双羡慕的眼神,不禁连连摇头苦笑。
“怎么可能呢?下午的客人肯定少了,而且,元旦只有一天,我们今天新开业,所以生意好一点。”
“你们也知道,年底是结婚旺季,开店卖这个嫁衣,一年下来,可能只有年底两三个月才卖得好,其他九个月都比较清淡的。”
听了纪夏的分析,容若诗看了看另外的伙伴,面露吃惊之色:“这些事情,你怎么这么懂?好像市场专家一样。”
纪夏一时语塞,她能说自己上辈子做这个销售,至少做了十几年吗?
她赧然地撩起耳边的碎发,羞涩地笑了笑:“其实,去年我便开始设计嫁衣,到年底之前,我们给城里的百货大楼供应了至少有一千套的嫁衣。”
“但是,过年后的大半年,供应的嫁衣不到两百套,这个比例相差就大多了。”
陈竞低头盯着报表好一会,忽然抬起头来:“其实才开业半天,这些担心也早了,我觉得,下午可能比上午还要好一些,明天会比今天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