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津恭敬地点头：“我明白了，林总，我会跟进的。”
抽走了最后一页协议书，刘津犹豫了一会：“林总，最近两个星期，那边批发的服装款式已经不一样，白马批发的货他们进不到了。”
“不过，他们最近又找到了另外的货源，销量也非常不错。”
林琛闻言沉下了脸，想到国庆那天他与谢家两兄弟熟稔的神情，心中便觉得发堵。
沉默了几秒，他神情阴郁地问：“查清他们的货源来自哪里？”
刘津迟疑了一会：“我怀疑，他们现在弄了个作坊，自己生产服装，这货源就来自于他们自己。”
“作坊？确定吗？”
“确定，我们的人最近相亲，相亲认识了他们作坊的女工，说起工作单位，才知道是陈氏批发。”
“后来我让人盯着，发现他们早晚有大批人上下班，九成是女工，员工大概的七八十人。”
林琛恼怒地一拍桌子：“什么时候开始的？这消息你们现在才收到？还有，他们自己生产服装，这销量呢？销量有没有影响？”
刘津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据我们的人观察，他们现在出的货也非常受欢迎，不比原来的销量差。”
“听说，他们作坊也有服装设计师，还有，他们不仅设计女装，还设计嫁衣，床单被套等都有涉猎。”
“他们的服装设计师是谁？”
“纪夏，陈竞的对象，她是今年考上美院服装设计系的。”
林琛的神色更是难看：“她才刚上大学一个月，就会设计时装了？”
刘津看着林琛的眼神有些同情：“不仅会设计，听说非常有天分，她设计的款式，没有人不喜欢的，听说她弄的床单被子，连那些女工们都喜欢。”
林琛闭了闭眼睛，半晌才吩咐道：“先把南方那个作坊查清楚了，尤其是他们的设计师，查查她的来历，看能不能把她挖到北方来。”
“另外，做一个京城的服装厂的市场调查；京城各大高校有没突出的服装设计系的学生？非常有天分的？”
刘津应了一声，林琛又说起另一件事情：“据可靠消息，上面政策已经确定下来了，在明年的第一天开始，国家会放开私营执照，允许个体经营。”
“真的？那太好了，这么说来，我们提前做的准备工作没白费。”
刘津一阵兴奋，林琛却只是冷淡地嗯了一声，忽然话音一转。
“但是，现在黑作坊却是违法的，在政策下来之前，他们偷偷地这般搞，分明是割小资本主义尾巴，你知道该怎么做了没有？”
刘津闻言神色一整：“林总，我明白了，我马上去处理。”
“嗯，去吧！”
刘津离开了办公室，林琛把手中的钢笔往桌上一扔，疲倦地靠到了椅背上。
他想到了那天纪夏与陈竞拍合照的情景。
那天他找虐般远远跟在他们身后，动不动就看到他们拍照。
一会比心，一会深情对视，眼神缠绵得仿佛能拉丝，好像离开了活不下去似的。
那个男人有什么好的？做点小生意，资产还不到他的百分之一，没文化没学历，就靠嘴皮子利索，跟一群小混混搞在一起。
这样的男人，也值得她死心塌地，不仅时时顺着他，连男人办个小作坊，也要帮着他设计时装，就不能好好学习吗？
林琛有些恨铁不成钢，更愤恨的是，他费了这么多心思，想约她一起吃顿饭看个电影也难。
在心底狠狠吐槽了一回，他想到了美院的表妹江清辞。
江清辞太有道德底线了，一口咬定纪夏有对象，不能给她乱牵线，弄得他很被动。
不过，江清辞也是美院上学，想找几个有天分的服装设计学生，找她应该很容易弄到名单。
看了看时间，差不多到了学校下午放学的时候，林琛收拾好办公桌上的东西，从身后的衣架上取下自己的外套穿上，大步走出了办公室。
才到美院门外，便看到纪夏江清辞宿舍四人欢天喜地从学校出来。
林琛揉了揉僵硬的脸颊，露出优雅的笑容迎了上去。
“清辞，三位漂亮的女士，你们这是喜事临门？”
江清辞得意地搂着刘玉娟的肩膀：“当然，我们玉娟太优秀了，上学才一个多月，已经可以设计时装赚钱了，正准备请我们去吃大餐！”
刘玉娟闻言只是羞涩地笑了笑：“别吹了，我就勉强有两个设计图让人看上了，比起纪夏还差得远呢！”
“谦虚什么？你接触才多久？现在已经有人欣赏你的设计了，相信你也是可以的，未来定会在这一个行业大放异彩的。”
纪夏拍了拍她的肩膀，刘玉娟不禁抿嘴微笑，神色欣喜。
林琛不禁心中一动：“这可是大好事，必须好好庆祝一番，你们打算去哪里吃饭？我请客。”
“不用不用，林先生，说好了我请，不用你破费了。”
刘玉娟连连摆手摇头，林琛走到了江清辞身边：“今天我就厚着脸皮跟着吃大餐了。”
“没关系，一起去吧！”
刘玉娟心下有些紧张，有点担心请不起，但摸了摸口袋中的一百五十块，心下又定了下来。
一百五十块，吃顿饭不至于吃完，大不了下回她再努力一点，多画几幅设计。
前段时间，刘玉娟为了赚钱都快疯魔了 ，天天不是图书馆便是去外面的服装摊子到处转悠，心心念念都是新款。
想不到她真找到了灵感，不到一个星期时间，她便交了六款女装外套设计。
纪夏发现这些设计还挺不错的，检查一遍，便把设计稿寄给了纪向军。
纪向军与孙晓玉很快便给了回复，六款收下了五款，并汇了一百五十块设计费过来。
收到汇款，纪夏直接把汇款单交给了刘玉娟，看到这汇款单，刘玉娟兴奋得快疯了。
这不，一个宿舍的舍友都为她高兴，缠着她要吃大餐，所以取了汇款，几人下课便打算出门了。
请几个舍友晚餐，刘玉娟倒不担心，因为她知道几个舍友是好朋友，不管请她们请什么都不会介意的。
只是现在多了一个林琛，而且听说他吃东西非常讲究，心下便为难了。
见林琛含笑陪着江清辞聊天，她拉过纪夏与容若诗的手腕走到一边：“阿夏，阿诗，怎么办？清辞的表哥也跟着，我们去哪吃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