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蔬菜,陈大队长没提,但乡下人院子周围便是自留地,家家户户种蔬菜,平时有空摘的菌子,更不花什么钱了。
众人闻言恍然大悟,惊讶不已:“打了这么多猎物?”
一个伴郎正逐张桌子派酒和饮料,闻言大声说道:“向军哥是个神枪手,一枪一个准,那天晚上带了二十多发子弹,没一个落空,我们跟着,就负责扛野货。”
“那个兔子,我们看也没看清楚,向军哥枪一响,就倒了。”
“呵呵,还是向军有本事,这么多肉不用花钱。”
一群村民闻言顿时感兴趣地问起了那天的狩猎来。
有人感兴趣地问:“纪向军年纪不小了吧,也该找对象了。”
一个伴郎嘻嘻一笑:“四叔,你想得太迟了,今天的伴娘,有一个就是向军哥的对象。”
他说着往那边伴娘伴郎的席上指了指,众人闻言只是遗憾地摇头,一边探头探脑看那边谁是纪向军对象。
陈大队长暗自松了一口气,悄悄地给陈竞一个警告的眼神,让他收着点,别太张扬了。
他知道儿子最近两个月赚了不少钱,老大跟着他,从制衣厂里弄了一些货摆摊,才摆个把月,也赚了两三百块。
老三更不必说了,从制衣厂里弄的货,少的几十件,多的几百件,就算批发,一件只赚一毛,一个月也能赚上一两百的。
这种肥差,全靠纪向军使的人情,也就是说,还是因为与纪家成亲家,才沾上的光。
才赚一点钱就张狂,陈大队长头痛不已,好不容易才寻的借口,让村民们吃得高兴,也不至于暗自生事。
院外一群人把纪向军赞个没完没了,遗憾纪向军早有对象,羡慕陈竞找到一个好亲事。
院内一群老中青妇人也把纪夏夸个不停。
“听说纪丫头在中学几回考试,都考了第一名,老师校长们都觉得她有很大的机会考上大学。”
“她的嫁妆钱388呢,不仅自己赚的钱不用交回娘家,纪支书还给她补贴不少,陈家找到这个儿媳,当真是祖坟冒青烟了。”
林母坐在一群中老年妇人的席位上,越听脸色越阴沉,眼底满是妒忌之色。
大学有这么好考的?去年整个公社多少知青与应届生参加高考,也只有她儿子考上了。
暗自冷笑了一会,她忽然又想到,如果没有柳翩然从中搅和,纪夏原本应该是她的儿媳妇才对。
那什么陪嫁,嫁妆钱便成了他们林家的。
自从林浩东与纪夏确认关系以来,林母也享受过一段时间的好日子。
白花花的大米,香喷喷的大肥肉,香甜的奶粉,麦乳精,红枣桂圆等营养品常常可以吃到。
可以说,那几个月时间,每回纪夏送东西上门时,周围的大娘说话都是酸溜溜的。
林母觉得理所当然,因为她儿子是个有本事的,不仅读书好,长得也好,可以把纪夏哄得死心塌地。
本以为林浩东读上了大学,然后与纪夏顺顺当当地结婚,她就可以享清福了。
在这个年代,媳妇赚钱默认归婆家所有,就算纪夏不全交,交上一半的钱,一个月十四五块,足够让林母吃好喝好,还能三五不时割点肉开荤。
可惜,这福气在林浩东与柳翩然的奸情被发现,便变成了泡影。
从来没享过福气的人,看到别人可以吃肉吃大米饭,只是在心底羡慕一把。
但享受过这种待遇的林母,当一切福利取消,林母觉得这日子比以前刚丧夫守寡时更难熬。
这都是纪夏与柳翩然两个贱人害的。
纪家斤斤计较,一点点小事情抓住不放,逼着他们退婚,转身便勾搭上陈竞,也是水性杨花的贱人。
柳翩然空有美貌,干活干不成,每天下田赚的口粮,还不够她自己吃的。
她不比纪夏好拿捏,脾气大,心眼小,婆婆说的话不中听了,在家便摔摔打打,指桑骂槐的,好几回把林母气得心口痛。
除了气她,柳翩然还是一个不安分的女人,平时穿衣打扮妖妖娆娆的,总让林母看不顺眼,出门干活都时不时盯着。
六道大菜吃了一大半,众人终于放慢了速度,看到陈竞与纪夏穿着礼服出来敬酒,纷纷起哄。
林母忽然发现,坐在她邻桌的儿媳妇柳翩然不见了。
林母双眸阴森的四下搜寻 ,人呢?跑哪去了,不会趁着热闹的时候,跟哪个汉子鬼混去了?
这个贱人,等林浩东放假回来,一定要让他好好收拾她。
柳翩然正躲在屋后的小仓库前,拦住了进仓库拿酒的陈章。
她一脸讨好的微笑:“陈大哥,你上回匀给我的二三十件童装没了,什么时候才有货?”
陈章看到柳翩然拦在面前,顿时吓了一跳,下意识左右前后扫了一眼。
幸好,所有人都在前院吃席,没人到后院来。
看到没人,他暗自松一口气,小声求饶道:“姑奶奶,今天人这么多,你还敢找上门来,也不怕让人知道?”
“怕什么?我们光明正大,清清白白的,就说两句话又怎么啦?”
柳翩然含娇带嗔地抱怨着,陈章看到她这娇羞的神情,暗自后悔。
就算他只是一时同情,听到柳翩然的诉苦后,心软帮了两回,并没有占她便宜。
但这事让他婆娘知道可不得了,让她大闹起来,自己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他左右看了看,不满地低语道:“柳知青,这一个多月,我就弄到一两百件,还匀了三四十件给你,你也赚了上百块了吧?差不多得了。”
“陈大哥,你不知道我那婆婆,她天天说心口痛的,动不动就头晕眼花,花钱如流水,这点钱哪够?何况,过年我还得回家一趟,也得花钱。”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
陈章暗自懊悔不已,一边小声道:“现在我也没货,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改天有机会再说。”
“你放心,我弄到货的话,一定会给你留一点的,你现在别找我了。”
陈章说着抱着两箱酒急急走了,柳翩然得到陈章的口信,也满意地笑了笑。
刚离开仓库,在转角便看到到处找人的林母。
林母看到柳翩然不在席上,问了身边的人后,到处寻找,终于寻到后院来。
她远远看到了一个男人的背影从屋的另一边过去,还没看出是哪个?一转眼便看到柳翩然那边的小屋走了出来。
刚才的男人也是从这一边出来的,一想到这个,林母看向柳翩然的眼神便充满了愤恨。
这贱人,终于让她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