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则？”周晚意愣然搭话。
宋悠无情无绪地垂下藏着自己失意的眉目。
“嗯。”
这“嗯”的一声让众人惊忧，就连顾清衍也都不再犟着他自己那臭脾气，抬步上前靠近了宋悠。
感受到师尊的胸膛贴近，宋悠亲昵地向后倒去，两人紧挨着。
顾清衍的身姿微微发抖，低眸又再一次牵起宋悠的手蹂躏起来。
他似乎很喜欢揉搓小鱼儿的手。
宋悠对师尊不厌其烦地喜爱揉捏他的手这件事倍感无奈。
却也没有阻止。
……
上一世，师尊也总喜欢动手动脚的。
可宋悠那个时候太不是人了。
刚拜师那会，每次顾清衍指导他之后，他当天晚上不管多晚都会去洗浴一番。
别人不知道，师尊不知道，只有他一个人知道是为什么。
但这个鬼习惯并没有维持太久，到底是宋悠那个时候还小，整天就想着怎么报仇。
再加上顾清衍随时随地都会对他一会儿这，一会儿那的。
搞得好像他才是师尊，顾清衍才是徒弟吧？
至于是什么时候师尊在他面前开始变得像个师尊样了呢。
那大概就是第二次拜师大会，自己在屋外求他收下那个女人的时候吧。
那个时候，宋悠第一次见他对自己严肃开口，“小鱼儿，她资质不行，为师收不了。”
“师尊什么时候也看资质了？”
宋悠知道，他那个时候的资质在众多修仙大能里并不出众，甚至微不足道。
他那时犹如沧海一粟，不足让人挂齿。
可有些人站在那里，就有人执意选择他。
世上总有个人是为你而来的吧，顾清衍就是为宋悠来的。
“小鱼儿，你，这些都不是问题。”
“那师尊为何不收她？”
“你真的想让为师收她？”
“嗯！收吧，她不会让师尊失望的。”
“为师我，为师收她作内门弟子如何？破例让她叫为师一句师尊，但为师的亲传弟子只你一个，如何？”
宋悠答应了，他当时只想着以后能跟那个女人一起修炼而已，压根就没注意顾清衍话头里的重点。
在这之后，又跟那个女人定情，当天他跟陈锦恩跪在师尊面前，拜了三拜。
过后师尊好几日没出现，倒是六神尊怒气冲冲地找上门来，硬要让宋悠去他的祁水殿把人带回自己殿里。
师尊喝醉了酒，眼眶周围也红红的。
见到他的时候，就趴在六神尊的寝殿里的案桌上，旁边好几坛竹叶青被他糟蹋得体无完肤。
整个房间杂乱无章。
他当时有些莫名生气，蹙眉看着顾清衍酒气醺醺的样子。
二话不说，直接上手带着他回到了望月殿里，进到他的寝殿。
中途因为他太过于不老实地动手动脚了，宋悠眉眼紧锁，索性间将人抱了起来。
往寝殿方向迅速掠去，整张脸庞涨得像落日余晖那般灿红，气得几乎要爆炸。
为什么呢？
他心脏噗噗跳动地问自己，为什么呢？
为什么当时自己会那般生气呢？
随后顿时将人不知轻重地扔在床上，顾清衍痛呼一声。
本来打算就此转身离开的宋悠，也在这一声痛呼中顿在原地。
双腿像是被什么东西栓住了一般抬不起脚来。
“小鱼儿。”
“小鱼儿……”
宋悠脸色阴沉得有些难看，随即转身，“师尊，你是装的吧。”
他知道顾清衍很能喝的，一般都不会醉。
主要是有一次他装醉回来调戏宋悠，这才让宋悠明白，师尊不会喝醉。
“小鱼儿……”
顾清衍意识模糊地叫他名字，身体面色也不太对劲。
宋悠附身上去，伸手摸了摸额头，好烫。
跟几位神尊喝酒喝到染上风寒了吗？
宋悠自己都没意识到他自己神色变得逐渐紧绷慌张。
“师尊，你真喝醉了？”
顾清衍没回答他的问题，侧身偏过头，呢喃什么。
宋悠附耳过去一听，带着微弱轻颤的泣音的声音，始料不及地闯入宋悠耳朵里。
“小鱼儿，你……你，真……不知，……知我的…………”
师尊哭了？
为何要哭？
他的？宋悠该知道顾清衍的什么？
宋悠心绪有些烦闷，出门打了一盆水进来，给他细细揉擦发烫的脸庞。
顾清衍安稳睡下，其间有些闹腾，但似乎宋悠轻声细语地哄哄就能立马让他安缓下来。
这如果让几位神尊知道一点会后悔死。
宋悠此时只觉得心神一荡，之后再无任何异样。
第二日与其他门派的师兄弟们约好了要一起下山历练。
可宋悠有些惦念顾清衍，想婉拒的，可随同的还有陈锦恩，他又不放心她。
所以照顾了一晚上顾清衍的宋悠，早上起来，再摸了摸顾清衍的额头。
嗯……
不那么烫了。
“师尊，徒儿要下山历练，你……”
宋悠愣住了，他跟顾清衍交待什么？以前也没有交待啊？
他皱了皱眉头，转身离去，没有丝毫留恋。
（前世媚毒的副线）
再次回到望月殿，师尊又是好几天不在。
宋悠以为自己既然已经跟陈锦恩坦诚相待。
那是不是就可以告诉师尊，让他做主同意自己跟陈锦恩的婚事？
可却不然，姒煞族来得异常凶猛，击得六界修仙之人不知所措。
于是他与小师妹成婚之事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暂且搁置了。
……
宋悠亦在世间徘徊良久，十几年来，深恩负尽，死生师友。
所以今世遍体鳞伤，他也觉得……
他受之无愧。
他到底是有多傻才会把这满目疮痍当作是自己得到的奖励而没有什么可惭愧的？
……
上一世，师尊为他而来，这一世是他为师尊而来。
不得不说，贼老天在这方面上是公平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