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本的眼里明显闪过了一丝羞涩。
他轻咳了一声，对雪莉说：“不要听Rye胡扯八道，我和他不是那样的关系。”
越是急于澄清，就越有问题，雪莉心想。
“那，早些时候你打了Rye那么多枪，都是你们演出来的么？”雪莉问道。
现在还远远没到和她和盘托出的时候，波本就回答说：“不，因为一些别的原因，我确实是想过要开枪打死他的。但今天，你也在场，情况你也都知道。我只是折磨了他一下而已。”
波本的回答很微妙，毕竟这话真假参半，时间线也很模糊。
这种想法究竟是波本在今晚早些时候才有的，还是更早以前“有过”的想法，雪莉根本无从得知。
他正是吃准了这一点，才会这样回答。
“雪莉，你妈妈曾经有恩于我。为了报答她的这份恩情，我会保护好你们姐妹二人。”
波本认真地说：“现在，我无法和你姐姐见面，我也不能让她知道我加入了组织。这样会给她带来极大的危险，希望你能够明白我的意思。”
波本这一步走的非常险，因为如果雪莉和明美私下聊起这事，那么波本的真实姓名就会立刻被透露给雪莉。
但这一步的后续补救方案，他们也已经提前计划好了。
如果零的名字真的被透露给了雪莉，景光那边就会立刻启动备用方案——用更强硬的手段，立即把雪莉和宫野明美给“保护”起来，让她们二人强行脱离组织。
这样做会导致他们失去很多调查方向，所以这条思路才会变成“备用”方案。
好在，雪莉也非常聪明，明白了他的意思，就说：“我明白。她知道的越多，处境就越危险，这道理我还是清楚的。我不会和她提起此事。”
零先前监视雪莉有很长一段时间了，这丫头的嘴巴确实很严实，她不想说的事，任何人都无法撬开她的嘴，因此零也愿意赌一把，相信她不会将此事告诉明美。
“你姐姐就不说了，她其实和组织的交集并不多。”
Rye说道：“主要是你。自今日起，你遇到任何难题都可以向我们求助，我们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怎么保护？”雪莉眨了眨眼，说：“空口无凭。”
“我其实是希望，让你姐姐先脱离组织的掌控的。”
波本说道：“但这件事不是我今天向你许诺了，明天就能成功的。不只是需要时间，最重要的是，我需要你的配合。”
“这件事既要做的不引起组织的怀疑，又要保证你不被组织的其他人盯上。这话听起来很容易，你应该知道其实这有多么困难吧？”波本问道。
听到此话，雪莉第一次露出了欣喜的表情。
这下，她是真的相信，波本是发自内心愿意保护姐姐和自己的！
“如果……”雪莉的嘴巴有些发抖，她下意识咬了下嘴唇，说：“如果你能保护我姐姐成功脱离组织，我一定知无不言，一定配合！”
Rye看着波本，轻轻笑了笑，随后对她说：“现在可以告诉你了，那天你们在岛上的时候，你的腿被绳子束缚住了，是吗？”
“嗯，是啊。”雪莉点了点头。
“是我开的枪。”
波本说道：“当时，Rye让我赶紧去那座岛，说你可能会遇到危险。我抵达了之后，就一直悄悄跟在你们身后。嘛，回头我可以教教你如何用枪。以后在一些特定的情况下，你也有能力保护自己了。”
雪莉想起来了，当时躲在暗中的那个人，可是一枪就打中了那根绳子的。结合今日Rye身上的伤口来看，这样的枪法确实没多少人能做到。
“好的，谢谢你。”
雪莉点点头：“我一定认真学。我也确实想多学点东西。在组织这种地方，扩充自身能力也很重要。不过……话说回来……”
“今晚在组织的酒吧里，你们两人果然是在演戏吧？”
雪莉换上了半月眼表情，开玩笑似的说：“我看你们两个，像是一对恋人。就像格兰威特和苏格兰一样。”
波本无奈地笑了——就算平时表现得再成熟，她毕竟还是个小女生，多少都会对这类事情感兴趣的。
“那两人虽然很可怕，但他们的相处其实是很黏糊的。”
Rye看了一眼波本，继续说道：“波本不一样，他都不愿意和我在一起。你看，他还站的离我那么远，这要是格兰威特和苏格兰……”
“咳咳，闭嘴。”波本瞪了他一眼。
雪莉笑出了声。
看得出来，她这会心情不错。
……
一个小时后，零把Rye扶到了车的副驾驶座位上，自己则是拿出手机给景光发了条消息，内容是：
“女巫”倒戈。
景光回复：OK。
上了车，零才长出了口气，比刚才稍稍放松了一些。他们已经成功取得了雪莉的信任，接下来要做的就是：保护宫野明美脱离组织的视线。
他驱车来到赤井住的公寓楼下，问：“你自己能上楼吗？”
赤井反问他，你说呢？
零叹了口气，随后解开了安全带，准备把赤井送上楼。眼下的情况就让他有了一种预感——自己只要一跟着赤井上楼，到明天早晨之前，他大概都是走不掉的了。
他扶着赤井回了屋。
被安置在床上之后，赤井就像是怕他跑了一样，赶忙抓住了零的手腕，说：“我现在不能自理了，你能不能照顾我一下？”
零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别装了行不行？”
“我没装。”赤井仰着头看着他，犹豫了片刻，最后无奈地说：“算了……那你走吧。”
零心想，好一招欲擒故纵啊！
“我说，赤井。”零侧过脸看着他，说：“你能不能真诚一点？想让我留下，你直接说就好。”
“那我实话实说，你是不是也能对我真诚一点？”
“好，可以。”
“关于上次的话题，你打算什么时候给我回复？”赤井冷不防地这样问了一句。
零故作一脸茫然的样子，回答：“上次一起吃饭的时候，我不是已经回复过你了？”
赤井微皱了下眉，没受伤的那只胳膊一发力，把零拽到了自己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