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烛是在师嘉懿离开还得到消息,原本她并没有放在心上,沈桉说过会处理这些事情,她相信他,可府中那些拜高踩低的小人哪里还坐得住,全然忘记了前段时间被发落的竹青等人,开始四处乱嚼舌根。
无非都是一些南烛与师嘉懿之间的对比,什么师家小姐容貌倾国倾城,而南烛最多只算清丽之姿,什么师家小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史书策论也能信手拈来,素有美名在外,而南烛却出身乡野,除了与沈桉认识时间长点,根本没有一样可与师家小姐相比的。
安静的王府随着师嘉懿的到来变得热闹非凡,那份热闹并没有因为师嘉懿的离开而变淡,议论声反而甚嚣尘上,南烛想假装不知道都难。
自从出了上次的事情沈桉就格外在意府中下人的动静,特别安排了云歇注意中府中下人,特别是那些好摆弄是非的,他需要知道府中发生的一切大小事物,只要是关于南烛的他都要知道。
师家父女离开之后,沈桉原本准备第一时间去看南烛,可遇到风眠有事禀告,一时走不开,等风眠离开后就听到云歇来说府中谣言,沈桉惊得出了一身冷汗,连衣服都来不及换,赶忙去倚梅园找南烛请罪,谁知南烛却没有在院里,沈桉以为人又跑了,急得就要派人去找,才从小丫头嘴里得知,南烛去给祖母请脉去了。
沈老太君年纪大了,入秋之后身子一直不大好,以前一直都是宫中太医看照着,如今有南烛在府上,老太君也不请太医了,一直就由南烛照顾着。
“老太君,您的药好了。”南烛亲自熬了药,端进房间就要伺候老太君喝。
“你一来就忙前忙后的,她们倒是乐得清闲。”沈老太君说着由南烛将她从床上扶了坐起来。
“南姑娘一来老太君就嫌咱们粗笨了,姑娘可一定好好教教老奴,往下后也好伺候得老太君舒心一些才是。”青妈妈端了漱口水来,站在一旁等着老太君用过药之后好漱口。
“嬷嬷就会笑话我。”南烛红了脸。
屋内在人有说有笑间,就见小丫头来报:“老夫人,王爷来了。”
“祖母。”
小丫头的声音还没有落下,沈桉已经走了进来,一脸焦急,见到南烛像是才静下心来。
“什么事这么急,满头汗也不知道擦一下。”沈老太君心疼孙子,忙让青妈妈拿了帕子,又奉了热茶。
“赶着来看祖母,走得快了些。”沈桉擦了脸,这才坐了下来:“祖母这几日可有好些。”
“都是些老毛病了,不碍事,是南南这孩子心细,非要日日来服侍药汤。”沈老太君三句话不离南烛,可见是打从心眼里喜欢南烛。
“老毛病也要好生养着才是。”南烛哄着老太君把药都喝了,又喂了一盏蜂蜜水,这才在一旁坐了下来。
“今日师家那丫头我见了,是个好孩子,倒不像她父亲那么善专营,看样子也不想嫁入王府,婚约的事情还是有商量的余地,你找个时间约师家丫头见一面,把事情早些处理了。”沈老太君主动提及今日之事。
沈桉睨了南烛一眼,见其面色平静半无半分生气,这才答道:“是。”
“你别嘴上说得好听,私下就只知道忙国事,一点也不上心,我老太婆今年都快要七十了,还想早点抱重孙子呢,你赶紧把婚约解除,早日迎南烛入府,也好早日给我添个大胖重孙子。”沈老太君白了沈桉一眼,对沈桉这些时间忙得一天到晚不见人影十分不满。
“祖母。”
“老太君。”
沈桉和南烛双双羞红了脸, 不敢答话。
“罢了,我今日也乏了,你们先退下吧。”沈老太君看着孙儿这木讷的样子就来气。
“祖母好生休息,孙儿改日再来请安。”
“老太君好生休息,我明日再来。”
两人双双告退。
沈桉却没有回自己的院子,而是跟在南烛的身后去了倚梅院。
青衣和青苗见沈桉和自己家主子一起回来,两人谁也不说话,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忙上了茶水点心找借口离开,只留下两人。
“南南,我真不知道师嘉懿今天会来,我就跟她说了一句话,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见南烛一路走来一句话也不说,沈桉早已经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此时哪里还有心情品茶,连忙表忠心。
“是吗?”南烛假装生气,板着一张脸,实际却是憋笑憋得脸都红了。
“我对天发誓,若今日所言有半句假话,就让我不得……”
沈桉话都没有说完就被南烛阻止。
“好啦,我相信你,别诅咒自己。”南烛着急之下伸手堵住沈桉的嘴,原意是不想沈桉情急之下说出一些不好的话,过后才发现这样的动作有多暧昧。
南烛羞红了脸,着急想要把自己的手缩回来,沈桉却一把把她的手握在一手心里,随之一个用力把她拉入怀中:“南南,你千万不要生气。”
“我没有生气,你先放开我。”南烛挣扎着想要起来,可她哪里有沈桉力气大,几番挣扎不下,只能乖乖被沈桉抱着。
“南南,等我解除婚约咱们就成亲,好不好?”沈桉抱着南烛不松手,刚才真的吓死他了, 只要一想到南烛有可能再次抛下他离开,他的心就纠在一起的疼。
“你先放开我。”南烛一时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她觉得现在这样挺好的,还没有想过以后的生活。
“不放,我一放开你就会抛下我。”沈桉紧抱着人不肯松手,语气委屈。
没想到上次自己的不辞而别对沈桉影响那么大,南烛有些后悔,语气不由软了下来:“成亲的事情以后再说,但我可以保证,不管发生什么都不会不辞而别。”
“好。”沈桉乖乖点头,终于愿意松手。
两人相对而坐,沈桉再三跟南烛保证,师嘉懿的事情他会马上处理,很快就会解除婚约,绝不会让南烛受委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