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桉儿来了。”明明早已经派人把事情告知沈桉,沈老太君却像是无事人一般,等沈桉坐下来,这才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其实根本不是什么正经订下的婚事,不过就是右相夫人和沈桉母亲是闺中密友,沈桉满月时右相曾携夫人上门来贺,右相夫人见沈桉玉雪可爱,十分喜欢,便与其母笑言,以后生了女儿两家就结亲,还给了沈桉一块玉佩,说是见面礼,其实就是一句玩笑话,大家都没有当真。
后来右相夫人过了两年诞下女儿,但两年谁也没有的提当初之事,毕竟当初的话大家都默认是玩笑话,谁知道如今师承义会突然上门,还拿当初的戏言开玩笑。
师承义如今突然上门,其实就是拜高踩低,但戏言也是当初沈桉母亲自应下的,师承义如今上门提及,还说师家小姐为等沈桉浪费了大好年华,话里话外就是沈桉若不娶师小姐便是背信弃义小人。
“右相抬举我做晚辈的自是高兴,可我一介武夫,又从未见过师小姐 ,如今冒然求娶,实在是唐突,若是右相不嫌,我可认师小姐为义妹。”沈桉姿态摆得很低,给足了师顾义脸面,同时话里话外也表明不会娶师小姐。
“咱们沈家如今就只剩桉儿一个孩子,实在冷清,我定要好好操办认亲宴才好,绝不能委屈了嘉懿。”沈老太君忙搭话。
“王府如今高门显贵,我们嘉懿自是高攀不上的,可我相府也不是好惹的,此事若没有一个圆满的说法,那怕是告到皇上面前,老臣也是要为小女讨一个公道的。”师承义见沈桉不认,当即翻脸。
“右相严重了,咱们慢慢商量。”沈老太君见势不好,出言相劝。
沈桉大胜归来,沈家正是得意的时候,身边的人看似都为沈家高兴,可私底下想要看着高楼蹋的人更多,这个时候是万万不能出一点差错的。
“今日是下官唐突了,就不打扰王爷了。”师承义并没有顺着竿子往下爬,说了这么一句直接拂袖而去。
“云歇,好生送右相出去。”沈桉也不再挽留。
“桉儿,师承义可不是好相与之辈,如今他是一门心思想让女儿入府, 若是不依只怕不会那么容易善罢甘休。”沈老太君不无担忧的出声。
“祖母放心,我会处理的。”沈桉说。
其实沈桉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可又怕祖母担心,只能出言安慰。
“祖母老了,这些事情只能你自己拿主意了。”沈老太君双手摸着沈桉的手,不知不觉中,她的孙儿,那个半大的孩子已经长成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
“祖母别担心,不会有事的。”沈桉反握住沈老太君的手。
小时候是祖母护着他,如今他长大了,自然由他护着祖母。
“刚听青妈妈说南南好像商一了,去看看吧。”沈老太君说。
“好端端的怎么病了?”沈桉着急。
“院里的丫头来报,说是感染了风寒。”青妈妈答。
“青妈妈扶祖母回屋休息。”沈桉交待了一句,这才同沈老夫人告辞:“祖母,我去看看南南,晚些时候再来看您。”
“去吧。”沈老夫人点了点头。
……
倚梅院。
王府说大也大,说小也小,不过几个时辰的时间,沈桉与师嘉懿有婚约在身的事情就已经传遍了每个角落。
府中下人最会拜高踩低,南烛身份不明来到王府,初时沈桉处处讨好,府中人便都把她当成未来主母供着,如今突然冒出一个师嘉懿,出身高贵,才华横溢,南烛跟她一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府里的下人以为师嘉懿肯定会很快入府,到那时南烛只怕连容身之地都没有。
不过短短半日,府中之人就已经开始等着看南烛笑话,倚梅院里的小丫环做事也不上心,竟然连口热茶都不奉上了。
“你们都是怎么做事的,姑娘屋里热水都没有了,也不知道赶紧送进去,早说了姑娘看书的时候喜欢喝点热茶,这么点事也记不住吗?”
青衣性子急,听到师嘉懿的事情早就坐不住,如今见院里的丫头做事又不上心,不由火上心头,气得大骂。
“姑娘想要喝热水就自己倒好了,何必事事指着别人,真当自己是王妃啊。”平时最机灵听话的竹青,此时讥笑的看着青衣,完全不把青衣放在眼里。
青衣的青苗是南烛从府外带来的人,进府后南烛的贴身事物也一直是她们俩管,府里的人见了她们无不叫一声姐姐,平日竹青也是姐姐长姐姐短的叫着,如今竟然敢如此放肆,青衣一时气不过,抬手就是一巴常。
啪……
巴掌声响彻小院。竹青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
“你凭什么打我?”竹青是家生子,哪里受过这种委屈,立即和青衣扭打在一起。
南烛心烦了一天,此时刚静下心来看一会儿书,就听见院里传来争吵声。
“青苗,怎么回事?”南烛问。
“好像是青衣和人打起来了,奴婢这就去看看。”青苗忙放下手中竹扇。
“我和你一起去看看。”南烛也放下了书。
青衣虽然性子活泼,平日做事也没有青苗那么稳重,可到底是太子府出来的武婢,一般不会与人起争执,如今竟然同人打了起来,只怕是有大事发生了。
“你凭什么打我,你以为讨得姑娘的欢心就了不起了吗?师小姐马上就要进府了,到时候别说府里容不下你,就是南姑娘也要被赶出去。”
南烛和青苗一起出来,然后就见竹青被青衣打得趴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嘴里却依旧不饶人。
“我让你胡说八道。”青衣见竹青被打得鼻青脸肿的还敢胡说八道,挽起袖子就准备上前。
“住手。”
“住嘴。”
南烛的声音和另一道铿锵有力的男声同时响起,然后就见所有人像老鼠见了猫一样,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畏畏瑟瑟的往门口瞟。
只见沈桉从门口缓步而来,身后还跟着云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