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莲这几天都是抽空都会来医院陪他。
单竹的病情似乎加重了。
他的寻死念头变得很强,有时他好像很乖,有时又会开始失控。
楚莲只能耐心地一遍又一遍地去安抚他,去承诺,去亲吻。
但是曾经对于单竹而言是甜蜜的一切,如今仿佛像是饮鸩止渴,只一会儿便要了他的命。
他的脑海里总是时不时地会想起楚莲对单衡光说的话。一旦想起来,他就会开始应激。
楚莲已经第三次看到医生和护士把单竹按住打镇定剂了。
她只能抹了抹眼泪,望着床上的人不说话。
她不知道,为什么在帮助单竹的同时,竟然会如此痛苦。
不让他去死,好像是在折磨他一样。
可是她什么都可以心软,唯独这件事不能心软。
单竹病了,他只是生理机能被影响了,她不能任由他去放弃。
楚莲摸了摸单竹安静睡过去的脸,心脏都变得疼起来了。
突然病房的门被推开了,是高跟鞋踩在地上的声音,楚莲回过头去看,发现是一个陌生女人。
她的脸和五官都很标准,像是套着模板一样。
楚莲只能依稀从她的嘴角,看出一些单竹的味道。
“你是哪位?”刘心瑶打量了一番楚莲,似乎在猜测她的身份,语气中有几分避让,“是竹子梧桐的同学吗?是王天天同学?”
楚莲把手收回来了,她顿了顿,开口道:“不是,我是刘竹以前的初中同学,现在在一中。”
“一中的?那个公立?”刘心瑶皱了皱眉,立马脸色就变了,“谁让你来的?谁准你随便碰他的?”
她似乎是看楚莲有点眼熟,想了半天突然回忆起来,“你就是网上那个女的?”
“好啊!就是你让你的粉丝和我儿炒作的?”刘心瑶一下子把包扔到了一边,像是找到了罪魁祸首,“你竟然还追到这里来了?”
“我儿子可是不是你这种小门小户能搭上边的!”
刘心瑶一下子愤怒地大声道:“Ken!把她给我赶走!你真是什么货色都往里放!”
楚莲不高兴地看了她一眼,去查看竹子有没有被吵醒,没有搭理她的意思。
“Ken!Ken!”刘心瑶没想到楚莲会是这个反应,立马跳脚更大声地去喊人,“Ken!把这个女的给我赶出去!”
Ken当然不会上前,他在门外当耳边风。
“唔。”单竹因为这个声音醒了,他睁开眼地第一反应是下意识找楚莲的手,“莲……”
“嗯,我在。”楚莲闻言也没管刘心瑶,先回应了单竹,“难受吗,你现在可能会有点晕,一会儿就好了。”
“松手!松了你的脏手!”
“sh……刘竹!”刘心瑶差点嘴瓢喊出单竹,她愤怒地指责道,“你怎么和这个女的勾勾搭搭的,还嫌网上那些料不够难听的!”
“你要是让王家大小姐误会了怎么办!”刘心瑶甚至上前推开了楚莲,“滚,离我儿子远点!”
楚莲皱着眉退了几步,碍于她是单竹的母亲并没有说什么,但是单竹一下子就怒了。
他立马起身,一下子就拔了手上的留置针,狠狠地把刘心瑶推倒了。
“滚!别碰她!”单竹似乎因为自己的行为觉得头晕,扶着床头的栏杆摁着额角,“你也配碰她?”
刘心瑶坐在地上整个人都懵了,她伸出手颤抖地指着单竹,“你……你疯了?我可是你妈?你认不出我了吗?”
“我疯了,对啊,”单竹仰着头笑,“你不知道吗?你不知道我是精神病吗?你现在不就在精神科的病房吗?”
“你在问什么?”
刘心瑶似乎是不明白单竹突然这是怎么了,她甚至去看门口的Ken,“我儿这是怎么了?”
“不是生病了吗?”刘心瑶质问道,“他说的这是什么意思?”
楚莲震撼得不得了,她不理解地望着问出这个话的刘心瑶,难以置信她竟然一点都不知道单竹的事。
单竹似乎是觉得可笑极了,不停在支着笑,楚莲走过去抱住了他,低声安慰道:“没事儿,竹子,我在。”
“你松开他!”刘心瑶气得直接从地上爬起来了,她虽然还没搞清楚这是什么情况,但是依旧在叫嚣,“你这个贱|货!”
她说罢就要上前拆散他们。
单竹直接狠狠一掌推在了刘心瑶的脸上,冷冰冰道:“滚!你算个什么东西。”
“啊——!”刘心瑶尖叫地捂住了自己的鼻子,“Ken!Ken!”
Ken只是沉默地站在门口不说话。
“Ken!你死定了!你死定了!”刘心瑶发疯地狂吼道,“我一定会让我老公辞了你,我会让你一辈子都找不到第二份工作!”
“哦?”
单广仲拍了拍Ken的肩膀,从病房门口招了招手让刘心瑶出来,“我怎么不知道我有这个打算?”
“亲爱的……”刘心瑶一下子哭着过去说,“Ken一直不听我的,他分明是瞧不起你。”
“我知道了,”单广仲笑眯眯地问,“还有什么想说的?”
刘心瑶不确定地望了望里面自己的儿子,她扭着腰靠近他轻声道:“这个姑娘估计是看上咱家的钱了,一直在勾引竹子。”
“她还敢打我,”刘心瑶低声扭曲事实道,“快点想办法解决了吧。”
单竹自从打完刘心瑶之后,就一直没有安全感地依偎在楚莲身上,他不停地在道歉:“莲,别生气,我保护你了。”
“莲,别离开我……”他低低地在她耳边说,“谁也不能把我们分开。”
楚莲只能沉默地轻轻去顺他的头发,眼睛看向门外的两个人。
房间里已经听不到他们的声音了。
“行,我知道了,”单广仲淡淡地说,“不过暂时这事儿没有什么办法。”
刘心瑶难以置信地抬头望着自己的男人,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
“瑶瑶啊,你还不知道吗?”单广仲低声轻轻地说,“你儿子是遗传性精神病。”
“你不是问过我很多次,”单广仲的眼角写着凉薄,“为什么当初说好了要带他回单家结果失信了吗。”
单广仲笑了,眼尾的细纹写尽了沧桑:“我没有失约,只是上户口那天,亲子鉴定的结果很明确。”
“他不是我的孩子。”
单广仲抚摸着刘心瑶震惊到失去血色的脸庞淡笑道:“那么,他是你和哪个精神病的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