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还是有几分恋恋不舍,单衡光还是目送着楚莲和刘决离开了。
身体上的疲惫就在这一刻涌了上来,他甚至没有等到回家,就在车上打起了瞌睡。
刘决同样身心俱疲,这两天她不仅承受着生理上的压力,更经受着精神上的折磨。
她的命运就嵌在别人的背景里,只要稍有改动,她就会粉身碎骨。
她好怕回到过去那样的生活里,现在待在楚莲身边,就像是一场美梦。而她时时刻刻都担心这样的时光,像阳光下的泡沫一触即碎。
“别担心了。”楚莲自然也能看出刘决糟糕的状态,“你要相信楚天海的能力,他说田笙不知道,她就不会知道。”
刘决不知道该怎么跟楚莲说自己心里真正的恐慌,她始终无法把她们放在一个平等的位置上。
她怎么配呢,她天生就是低人一等的存在。
“没事儿就好,没事儿就好。”刘决虚弱地笑了笑,“不过究竟发生什么了?”
“有人故意把我关起来了。”楚莲看到刘决瞪大的双眼,提前说出了她想知道的,“我不知道是谁,可能要等假期结束之后再查吧。”
她不确定她能不能有机会知道真相。要查这件事,学校很有可能会通知田笙,如果是这样,她可能不会再追究下去了。
她看了一眼身旁的刘决,抿了抿嘴唇。
她不想刘决被赶走。刘决是一个尽职尽责的表姐,这也是她第一次感受到微弱的亲情,尽管这其中掺杂了利益。
但是有,就已经可以了,还追求什么纯粹呢。
不是所有人都能像单衡光那么简单。
“楚天海很期待我去找他吧,”楚莲说,“他肯定嘱咐过你。”
刘决已经习惯了楚莲总是能语出惊人抓住事实,点了点头。
“我不会找他。”楚莲淡淡地说,“你告诉他,在他死之前,我都不会去求他。”
楚天海的想法很容易猜到,他肯定会期待她动用他的权势,去追查这件事,只要他肯插手,这件事就可以小事化大,水落石出再容易不过。
从小到大,楚天海给她挖过无数个这样的陷阱。这就像他的执念,他想让她屈服,想让她满足他那不为人知的欲望。
她不知道那是什么,但一定是和楚天河相关的。
这让她感到恶心。
刘决听了楚莲的话,没有丝毫的意外。
虽然接受了楚天海的委托,但是她不知道为什么,在得到命令的一瞬间,她就能猜到楚莲的选择。
不知道这算不算了解楚莲了。
她不清楚为什么楚莲和小姨都对楚家的人这么避讳。如果是田家的人,有这样的亲戚,简直恨不得扒在上面吸一辈子的血。
越想得到的人得不到,不想得到的人被追着送。大概就是这样的感觉吧。
“好。”刘决叹了口气,“我知道了。”
其实楚天海也能猜到楚莲会是什么选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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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你最近倒是挺出人意料的啊。”
久违的,郝夏看着端坐在沙发上的两个人,叹了口气,“你们要问什么,问吧。”
潘忆南撑着头,微笑地示意着郝修明,“我都不知道从哪里开始了,他爸,要不你先问?”
“你的小朋友没有事,已经回家了。”郝修明倒是没有发问,反而是先阐述了一个事实,随后才笑眯眯问看向自己的孩子,“喜欢她?”
“哇,是不是初恋呀。”潘忆南捂着嘴笑,“你喜欢的人应该不差吧,毕竟有我和你爸给你打样呢。”
郝夏感觉自己就像在路边散步的狗,突然被人踹了一脚,他无奈地说:“你们如果想知道,一查不就行了,还用得着这么兴师动众地问我。”
“那可不行,我们是民主家庭。”潘忆南摇头,“在你同意之前,我可不想做这么没品的事。”
“我们尊重你,你也该尊重我们,郝夏。”郝修明缓缓地说,“你既然动用了家里的力量,我们还是应该有一定的知情权的。”
郝夏听见他爸这么说,神色中也有了一丝认真:“这次事出突然,不是故意隐瞒你们的。”
郝修明无动声色地看着他:“嗯,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
是个好孩子,但是有自己的小心思。
这之前,他还偷偷调查了那个女孩的背景,如果不是因为这件事带到了单竹,他还真的有可能忽视了。
谈恋爱之前动用手段调查对方的家室……似乎没有什么大问题,但是总觉得这样的行为,不太符合一个孩子对初恋的憧憬。
太理智,太现实了,这样的爱,有点太精明了。
“我们是同学,”郝夏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被父亲看了个透,“她失踪了,我有点着急,下一次我会及时通知你们的。”
“话说,你最近去了挺多次月色的。”潘忆南没有郝修明那么多想法,她更多还是关心自己儿子新奇的举动,“看来的确是情窦初开啊。”
“人家女孩可别被你带坏了。”
“……”郝夏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解释,“我也不坏啊,再说了那是为了陪衡光。”
“哦,你说到他我还想起来了呢。”潘忆南皱了下眉,“单广仲那个黄鼠狼这次又出来坏事儿了。”
“本来以为捎着他喝点汤得了,没想到这人不知道怎么打的洞,挖到楚天海那边去了。”
“烦死了。”她不满地抱怨了一句,“我最烦和二妹打交道!”
这是潘忆南少见地表露出自己的不满来,“潘忆春不是和楚天海夫妻关系不好吗,这时候倒是团结了。”
郝修明打趣了一句:“何盛和伏葵还不是一样的,他们当然比不得咱们,感情只是他们的生意。”
郝夏皱了皱眉,是他的错觉吗,总觉得这个消息来的时机太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