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莲听他调侃,也有些不好意思。当初他不止一次说过这件事,让她不要总是让着他,故意考第二名。
但是那时候他还没有受他父亲的重视,楚莲知道,这群家长总是只看结果,所以年级第一的称号,给他比给她要好用得多。
他后来也默认了,因为他其实真的很需要这样的成绩来向自己的父亲证明优秀,只不过后来他时不时会用这个事缅怀一下他们的革命友谊。
“你的华夏杯准备得怎么样了?”刘竹漫不经心地问道,“有信心吗?”
“我不打算参赛了。”楚莲回复道,“本来就是想和你说这事儿来着。”
于是她就把最近发生过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和他讲述着,刘竹的神情淡淡的,分不清是在想什么。
不过楚莲也不是很在乎他的反应就是了,她知道他也只是当听故事,所以就像在和树洞说话一样,把自己的想法全都讲了出来。
“我可能真的变成你当初期望的样子了。”她苦笑一声,“那时候你让我反击,我没有做,但是没想到命运的齿轮最后又转回来了。”
刘竹嗯了一声:“是啊,谁能想到呢,命运的齿轮又转回来了。”
他以为他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没想到亲耳听到她的诉说,还是会感觉心里顿顿的疼。
楚莲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把郝夏的事说出来,她的故事里,就没有郝夏的出现。
这个时候楚莲才发现,因为郝夏总是在幕后,所以就算不提他,甚至根本也不会影响事情的走向。仿佛有他没他都没什么区别一样。
他唯一做的就是提醒她胡原原的存在,但是后来的事也证实了,就算没有他的提醒,胡原原也会自己跳出来警告她。
“那你喜欢他吗?”听楚莲说完这些,刘竹突然冒出来一句话,“你喜欢单衡光吗?”
“啊?”她很意外,她不知道刘竹干嘛问这个问题,“你觉得我会喜欢笨蛋?”
刘竹支着下巴,搅和着意面:“我觉得你不会讨厌他。”
“因为听起来,我也很难讨厌这个人。”刘竹补充了一句,“他很不一样,我们这样的人,总会在某一刻会被真挚所打动。”
楚莲沉默了一下,开口说:“如果不是知道我们太像了,我真的会怀疑你是不是认识他。”
“是啊。”刘竹笑,“我们总是会有一样的反应,我能猜到你的,你也能猜到我的。”
刘竹垂下眼帘,喝了一口苦涩的咖啡。
是啊,他不是早就猜到了吗,会是这样的发展。所以他才会那么的不甘心。
“何雯的母亲不只是因为音乐才自尽的。”刘竹听完楚莲说何雯的事,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宽慰她,抛出了他知道的,“这事儿比较古早,她是因为胡原原的舅舅被判死|刑才殉情的。”
“不过不能实现音乐梦也是一个根源吧。”刘竹不知道在感慨什么,“被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活着和死去又有什么区别呢。”
“怎么可能?”这回变成楚莲惊讶了,“那何雯和胡原原竟然没有因为这件事有嫌隙?”
楚莲知道刘竹不会和她说谎,不过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她不禁对他的背景有几分疑惑。
知道这种辛密,能去梧桐,并且他还和郝夏认识,他家不应该籍籍无名吧?可是她知道的所有知名家族名单里,没有听说过有姓刘的。
算了,她没继续纠结于他的身份,他不说,她也没有好奇心了解。毕竟这是他的心结,不应该去细究。
“很明显,她们不知道。”刘竹耸了耸肩,“这个消息算是丑闻,可能对小辈儿比较严防死守吧。”
楚莲没想到还有这样一出,毕竟楚天海压根没有提及,当时也是语焉不详的样子。
他果然是在隐瞒着什么,假装不知道胡家的事。
“你知道有关胡家的事吗?”楚莲问道,“楚天海和我说他没听说过。”
“他放屁。”刘竹没有客气,“胡家以前可是和何家是一个等级的,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因为胡原原的舅舅犯事儿了,所以胡家才倒了。”刘竹对楚莲说,“要不然你也没有机会认识胡原原。”
“还知道具体的吗?”楚莲直觉里面应该还有其他的事儿,“肯定有问题,不然楚天海为什么骗我。”
“我只知道那件事之后,胡原原跟着她妈留在了国内,剩下的就不清楚了。”刘竹摇头道,“这种事可能比较敏感,我爸都没有和我细说过。”
事情重新走进了死胡同里,她只能把胡家的事记在心里。
问胡原原是不可能了,看看改天可不可以问一下单衡光吧。
可能郝夏也知道什么……但是她现在不是很想再和他有任何进一步的接触了,如果知道这件事需要付出不知名的代价,她还是选择用其他方法解决。
去找单衡光旁敲侧击就是个不错的选择,说不定他就跑去问郝夏了。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单衡光就像郝夏的软肋一样。
“你别发呆,把饭都吃了。”刘竹把她重新唤了回神,“别想糊弄过去。”
唉,楚莲认命地往嘴里塞东西。
怎么一个两个都喜欢看着她吃饭啊。
“等下去俱乐部玩一会儿?”刘竹提议道,“花籽儿和我说,车队的人挺久没见你,一直嚷嚷着让我带你过去。”
“……好吧。”
楚莲想起那些大哥们一脸“我的宝贝女儿不要我们了”的样子,就觉得有点头疼。
刘竹倒是笑了:“谁让你总是那么忙,让他们时不时就念叨你。”
“他们……太夸张了。”楚莲默默吐槽着,“我不理解他们到底为什么会觉得我可爱。”
“这样就很可爱啊。”刘竹想起她初中的样子,没忍住揉了揉她的脑袋,“没办法,确实好像手感不错。”
这可能不怪车队的人,楚莲之前和他来这边的时候,正是最脆弱的时候,也正是最幼稚的时候,一张玉琢的小脸白中透粉,却永远摆着“我不高兴但我很成熟”的表情。可不就让那群汉子们萌心大发,天天想着逗她开心嘛。
楚莲拍掉他的手,但是没有生气。
他们没有恶意,她总是很难拒绝别人对她的真诚。
尽管她不太理解车队里的一堆她都可以叫哥的人,为什么会把她当女儿……反正很怪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