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夏看戏不嫌事儿大,愣是要膈应胡原原,“你和你雯雯姐关系那么亲,她没在你面前提过吗?”
他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在他们的故事里,他活像个战地记者,时刻了解进展。
那本乐谱是何雯的亲生母亲留下的遗物,所以她格外重视,平日里也是随身携带时常翻看。
听单衡光的描述,郝夏觉得这东西有类似安抚巾一样的功效。
胡原原自然不可能知道这等辛密,她们再亲近,也不可能是真的姐妹。对于何雯而言,她是单衡光的表妹,关系比普通同学好一些,也是上限了。
“啊,没有哦,”胡原原沮丧地低头,后又重新振作起来,“没关系,等姐姐什么时候想说再说吧。”
郝夏挑眉看她演技卓绝的样子,撇了撇嘴角,正要继续吃饭呢,就看见不远处溜达过来一个熟人。
“啧啧,这是哪儿来的怨男哟。”冉东升背着包,手里端着餐盘要去倒饭,“我隔老远都能瞅见这冲天的怨气。”
冉东升虽在对单衡光说话,但顺便友好地和郝夏颔首打了个招呼,继续调侃:“咦,这才刚刚‘分手’就和别个小妹妹聊起天儿咯。”
单衡光牙齿刮着口腔内侧,他不耐烦地白她一眼,“滚蛋。”
胡原原审时度势,迅速分析出此人和大家关系不错,于是不动声色地接上话茬:“哎呀,你不要乱说,小心衡光揍你~”
既没有表明自己是衡光表妹的身份,又和陌生的人搭上话,显示出自己在这个团体中举足轻重的分量。
冉东升兴致盎然地转向她,当即眼神一亮:“谁怕他?不过是我有失偏颇,这么漂亮的小妹妹他哪儿配?”
“这个当赔罪。”利索地从包侧面拽出来一瓶可乐,摆在她面前的桌子上,和另外两人告别,“不说了,我去找何雯了。”
嘚瑟地朝单衡光好顿挤眉弄眼,烦得他做了个你找揍的表情,冉东升才欢欢喜喜地离场。
“这么不着调的人,”等冉东升走了之后,单衡光忍不住和郝夏吐槽,“怎么在音乐上会靠谱?老天瞎眼了。”
郝夏刚要应付几句,胡原原就插了进来:“她是不是学姐呀,感觉好酷喔。”
“哪儿酷了?”单衡光不禁反驳道,“和雯雯一起学乐器的朋友,叫冉东升。”
“原来她就是东升学姐啊!”胡原原星星眼道,“天呐,今天终于把脸和名字对上了。学姐一直很有名的!”
冉东升是高二八班的佼佼者,据说初中的时候就一举斩获华夏杯冠军,但是她却并没有继续走美术的道路,而是在高中转战音乐,据说同样出类拔萃。
关键她的长相也十分出色,性格开朗幽默,在学校里特别吃得开,又是学姐,几乎算是学校里拔尖的风云人物。
如果拿楚莲和冉东升比较,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单衡光被她这副痴迷的样子无语到,丝毫不能理解冉东升的魅力所在。每次见面都嘴欠得不行,搞得雯雯总被她逗得欢笑连连。
单衡光和郝夏抱怨道:“怎么她们都这么喜欢冉东升啊?”
郝夏筷子没停,“可能因为她长得比你帅吧?”
“啧,狗儿子故意的是不是。”单衡光火速夹走他正在吃的肉,“我承认她长得还行,但比我还是差远了。”
郝夏一边吃一边想,那可还真不一定。人家脾气比你好太多,也幽默,身上的光环一圈又一圈,气质加成下,冉东升确实更受女生青睐。
主要问题是,冉东升女生男相。尽管留着长发,第一次认识的人也会忍不住夸一句英姿飒爽。
郝夏喝着饮料想,衡光,你对自己的认知绝对有偏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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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自习的时候,楚莲戴着口罩,拎着水桶和颜料去后面画黑板。
郝夏则拿着粉笔在上面填充内容,大家都抻着脖子看。
本来他统计这个,只是为了用这些学校填充内容,结果曹素突发奇想,认为如果公开大家的目标,可以促进他们更有斗志,于是就造成了现在的状况。
所有人都想知道其他人的目标。
教室里的氛围隐隐有些焦灼。
郝夏现在觉得自己每写一笔,都在为这竞争的大厦添砖加瓦,一时之间感到手上的粉笔都烧手。
他侧过头看楚莲,她毫无波澜,没有看他手里名单的苗头,手速飞快地作画,似乎感受不到教室里的形势,只想快点完成任务。
其实相对于这些,他今天一直都很想问她眼睛怎么了。楚莲上课跟老师说自己感冒了,也没有人逼迫她摘口罩,但是他感觉她不像生病的样子。
更像是受伤了?
确实不止他一个人这么觉得,班级群里更是有人匿名说,楚莲是被校外的给教训了,得罪不该得罪的人了。
说她在初中的时候就是这样,没想到来了一中还死性不改,愣是被抓住收拾了,真是大快人心。
几乎所有人一瞬间就认可了这份说法,尽管不知道来源是哪里。毕竟楚莲刚开学就勾得全年级的男生魂不守舍,又活生生拆散了一对儿。
话里话外都在暗指她水性杨花,出去乱搞结果踢到硬茬了。
这时候也没有人记得,一开始男生去接近她,只是一种跟风的潮流,如今却直接变成是女生勾引了。
郝夏清楚这些话有多么无中生有,但是三人成虎,却也没有什么有效的手段去制止这个情况发生。
他不理解为什么这些人非要抓着楚莲不放,就好像她的存在就是一种过错一样。
“天呐,我是不是看错了?白莲花写树大……”
“太装了吧,她肯定想去华大。”
“无语了,她写树大,显得其他写华大的人好尴尬。”
“故意的吧……”
把笔狠狠地在水桶里涮干净,楚莲利落地开始收拾。去卫生间把水倒干净,她拎着颜料背着包就从后门出去了。
路过郝夏的时候,她对他点头:“剩下的就交给你了,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