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昨天晚上身上没有一处是舒坦的,但是楚莲洗完澡之后,再次投身于学习当中。
刘决还热了牛奶给她送进书房,让她累了就去休息,不要太勉强。
楚莲点头,她知道刘决又想偏了,可能以为她学习是被田笙逼迫的。但是情况恰恰相反,拼命学习是她自愿的。
在所有变化莫测的命运里,只有知识是她能把握住的,而她也只有学习,才不会在以后依赖他人的力量。
这是她可以逃脱的唯一的途径,是她为自由付出的努力。等她上大学,她希望可以靠自己活下去,不再成为楚天河的化身苟延残喘。
戴上口罩站在全身镜前,楚莲无奈地从包中摸出了一个创可贴,遮住眼角的紫红色。
心里有一百万个不愿意以这副德行去学校,但是她要上课,而且定好了今天把黑板画完,她不想因为这点小事儿去请假。
早自习刚刚坐下,郝夏就走上前把一沓单子从第一排往下分发,“这是社团的申请表,大家填好之后继续自习,表格放在桌子的右上角,我会去收。”
单衡光拿到之后,直接把表放在左侧,用整个身体挡住,把后背留给楚莲,生怕她看见自己选了什么。
楚莲根本没在乎他的小动作,认真地查看,最后视线落在了条件苛刻的摄影课。
详情里写了要自备单反设备,并且最好有一定的基础,因为每周只有一次课,不会仔细教理论知识,更多是实践。
这么长篇大论的要求,和其他几乎什么都没有写的产生了鲜明对比,看向指导老师一栏,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看到张姣的名字。
还以为张老师会去当美术班的指导老师呢。
一中所谓的社团,实际上也只是学校的老师带头,上一节课外活动罢了,有的老师不严厉就可以溜走,有的老师很严格,那就一样得老老实实待着。
毫不犹豫地勾选了摄影课。条件苛刻又是实践为主,应该人数不多且能自由活动,再加上张姣在,可以预想这个社团一定很舒服。
看时间差不多了,郝夏就起身开始收单子,拾起楚莲和单衡光的,表情一瞬间纠结起来。
为什么,这么多项目他们俩都能选到同一个?
碍于曹素就在眼前盯着,郝夏也没办法徇私和单衡光沟通,只好把所有申请都收好直接交给班主任。
.
中午单衡光拉着郝夏去食堂。郝夏看他郁闷的样子,没有说出他和楚莲选了同一个社团这件事。
现在楚莲就是禁忌词,因为衡光没有换同桌,这件事让他和何雯之间有一些隔阂。
何雯不明白为什么单衡光不愿意,他只是敷衍说太麻烦,这件事就没下文了。
郝夏知道衡光大抵是因为家里的原因。
他那么珍惜何雯,按理只要是他能做的,就不会违背她意愿。除非这件事他无能为力。
他明明可以解释,但两个人之间的差距让他退缩,不想把自己的劣势让对方知晓,最后就变成支支吾吾含糊其辞。
想来何雯是理解不到了。
单衡光心情不善,走到食堂的时候已经没位置,他狠狠地挠了下头,“真是喝凉水都塞牙缝!”
郝夏拍了拍他的肩膀,打算去小卖铺随便买个方便面得了,就见到胡原原笑吟吟地出现。
“衡光,你们怎么才来吃饭啊?”胡原原惊讶极了,立马招呼他们俩,“这个时候吃不到好东西了,幸亏你们运气好碰到我。”
带两人来到她在的地方,桌子上摆满了美味佳肴,单衡光见此倒是有点恢复往常的精神,“你哪整的?外卖?”
胡原原按着他肩膀让他坐下,把筷子塞进他手里,期待不已:“快尝尝好不好吃。”
不明所以的单衡光夹了一道辣子鸡,虽然没有家里的厨师做得好,但起码比食堂强多了,“还不错。”
“这是从家里带的喔。”胡原原这才高兴地落座,支着下巴得意道,“我亲手做的。”
“你做的这些?”单衡光深表意外,他细瞧桌子上的菜,又抬头认真端详了一番胡原原,“逗我呢?”
他的确没办法想像,她站在炉灶前的样子。在他心目中,她就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娇,是哭着吵着饭不好吃的妹妹。
“就是我做的!”胡原原傲娇地把头扭到一边,脸颊微粉,“不是你说食堂不好吃嘛,我就学了。”
所以就不要再想着去什么职工食堂了,你想要的,我都会千方百计地满足你。
单衡光闻言摸着鼻子笑,神情里有着写不尽的骄傲,他揶揄道:“是特意为了我学的啊?”
“怎么可能!”胡原原听他这么说,用手遮住脸娇嗔道,“大坏蛋。”
郝夏一头黑线地在一旁,看两兄妹亲密无间地对话,终于没忍住一脚踹到单衡光身上,“狗儿子,让你爹坐进去!”
单衡光这才发现,原来郝夏一直在他身边罚站,忍俊不禁道:“啊哈哈哈哈,把你忘了,没事儿,这叫好饭不怕晚!”
“衡光你赶时间吗?如果着急的话我就不闲聊了。”还没等郝夏坐下,胡原原就开始哪壶不提开哪壶,“今天是不是要去送雯雯姐啊。”
郝夏根本不用看她,就知道是一副多么善解人意的嘴脸,他提起筷子直直去向桌子上唯一一条清蒸鱼,毫不客气地夹走鱼脸。
的确手艺不错,但到底是谁的手艺他存疑。
胡原原虽然是在和衡光讲话,但是仍笑得春光灿烂地瞥了他一眼——那条鱼衡光还没动过。
郝夏极为无辜地眨眼,比了个大拇指表达好吃极了。
“唔,不急。”衡光没有注意到身边的暗流涌动,本来昂起的情绪落了回去,“她回|教室拿书包了。”
胡原原满足地吃了一口饭,似乎什么都不知道,继续接着话题唠:“今天姐姐最后一堂课不是体育课吗?为什么不带着书包下来,也省得多跑一趟麻烦。”
“嗯,把书包随便放她不放心。”单衡光提到这个,又开始心疼起何雯来,“你是不知道,她有本乐谱,如果丢了能要她命。”
胡原原察觉到这个话题牵扯起他的情绪,又见他没有继续解释的意图,抿了抿嘴唇,状似开朗道:“恩恩,你们有小秘密,我怎么会知道嘛。”
低下眼食不知味地送了口饭,她左手握得紧紧地放在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