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和你无关,”楚星廉尽力维持着表面上的冷静自持,“她还没嫁到你们顾家,即便她现在和你结婚了,我也不需要向你交代什么。”
“您当然不需要向我交代。”顾均庭掀眸看过去,仍是那样玩世不恭的眼神,“到时候需要您交代的人多的是。”
楚星廉的脸色难看极了。
他自己都还没有查到笃定的证据,顾均庭就已经清楚了来龙去脉。
说明顾均庭查到了许多不该知道的事情。
那么今天他俩的会面,楚星廉只能被顾均庭捏在手里,任他摆布。
“你想要什么?”楚星廉也不和他绕弯子了。
他知晓了一个天大的秘密,又不宣扬出去,只可能是以此为筹码,从楚星廉这里得到等价交换的东西。
顾均庭并不着急的样子,慢悠悠抽出根烟衔在唇角,“您指哪一方面?”
他这个回答让楚星廉有些恼怒,从容随和的脸上现出愠意,“你不就是想要顾家吗?我和凝心都没有兴趣,不会帮你,也不会帮别人害你,这是我们的底线。”
顾均庭点上烟,缓缓吐出一口烟雾,似笑非笑睨着对面的人,“您这话就有些无聊了,顾家的事轮得上您掺和?”
楚星廉被空气里蔓延的烟味呛到,用力皱了皱眉头,他很笃定说,“如果是盛棠的事,你不要想,我绝不会同意。”
“呵,”顾均庭冷笑了声,眉骨微抬,“我需要您同意?您又以什么身份在这自说自话?”
楚星廉被他呛住。
只还不等他去反驳,休息室的门忽然被急促的敲响,紧随着肖镭直接推门进来。
“六哥!”肖镭一只手握着门把手,侧身探进来,鲜有的严肃表情,眼神示意顾均庭要单独和他讲。
顾均庭按灭烟,从沙发上站起来,看都没看楚星廉,只撂下一句,“我就不送您了。”
出了休息室,肖镭一边引着顾均庭往电梯方向走,一边压低了声音快速说道,“十五分钟前定位到了盛小姐的手机,在郦山苑。”
顾均庭听到这个地方眸光收紧,周身气场都变得冷戾。
肖镭继续说,“但也就几分钟,信号又断了,我查了盛小姐的打车记录,订单被取消了,我联系了司机,他说压根没见到人。”
顾均庭进了电梯,肖镭按下负一层的按键,又说,“我已经叫人在查监控了。”
打了车却没见到人。
也就是说人不见了。
顾均庭掏出手机,拨给了顾宴铮。
接到顾均庭的电话,顾宴铮并不意外,也对顾均庭的兴师问罪早有准备。
“盛棠在哪儿?”顾均庭没工夫和他周旋,直接问他。
顾宴铮并不知道发生什么,他只知道盛棠要回去了,他说,“她应该回家了。”
“你亲自送她回家了?”顾均庭问。
“并没有,”顾宴铮在公司,“她没让我送。”
顾均庭直接说,“把你家门口的监控给我,现在。”
顾宴铮终于意识到什么,他从会议室里出来,叫了他的秘书去调监控,又问顾均庭,“发生什么?”
“去传监控给我,”顾均庭从电梯里走出来,双眸滚动着暗无边际的阴云,“如果她遭遇什么,我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
盛棠恍惚从梦境里挣脱出来,眼皮沉重的掀不开,呼吸都像掺了水的混凝土。
她感觉有些冷,阴凉干燥的冷,但脑子昏沉,浆糊一样没办法思考,浑身软的像是被抽走了骨头。
费尽了力气勉强将眼睛睁开一条缝,昏暗的环境里,逆着光,有个男人的身影朝她走过来。
她想说话,但根本没有发出声音的力气。
嗓子像是久旱干涸的河床,她咽了咽,千丝万缕的疼痛牵着大脑清明了几分。
再度掀开眼皮看过去的时候,男人已经到了她面前。
下巴被捏着抬起,力道很重,随后她被粗鲁的灌了半瓶凉水。
“咳咳咳……”
痛苦的咳嗽声随着她被甩开响在空旷的仓库里。
呛了几下之后,盛棠恢复了几分意识,这才发觉手脚都被捆绑住,艰难的挪动着往后缩,后背抵住了墙。
不等她喘口气,被大力扯住头发,吃痛后仰,终于看清了面前的人。
是顾易城。
盛棠很久没见过他了,他比从前看起来颓丧了不少,尤其此刻看她的眼神里全是憎恨和厌恶,这使得他原本算得上帅气俊朗的脸变得狰狞凶狠。
这样的顾易城,盛棠险些认不出。
“怎么?这么快就把我忘了?”
顾易城在盛棠面前蹲下,一只手扯着她脑后的头发,一只手在她脸上拍了拍,声音里透着一股子阴狠。
“也对,你现在了不得,不止攀上了我六叔,就连我五叔都被你勾走了魂,还把你藏进自己家里。”
说着,顾易城眼睛里的恨更深,他脸上的表情近乎扭曲。
“盛棠,你他妈怎么这么贱!”
他掐住盛棠的脖子,愤恨极了,“我那么捧着你,你呢?嗯?把我当什么?”
盛棠回答不了他的问题,她快要被他掐死了。
但是很可笑,这个时候,她脑子里忽然就想起,那个时候,她惹恼了顾均庭,他也曾想掐死她。
顾均庭的手劲可不是顾易城能比的,但顾易城是真的想让她死。
恨不能立刻扭断她的脖子,将她挫骨扬灰的心思全表现在他那张脸上。
盛棠闭上眼睛,不想看他。
她并不想在人生最后一刻,看到一个叫她恶心的人。
可不知怎么,顾易城又松开了她。
盛棠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顾易城忽然又变了样子,他像是疯癫了一样,双手握住她的肩膀,似是深情脉脉的眼神差点儿让盛棠吐出来。
“你说,你想要什么?”
“盛棠,你他妈到底想要什么?”
“一个破俱乐部,你告诉我,我能给你,你为什么不问我要?你为什么偏偏爬他的床?”
顾易城的样子有些可怕,手上的动作也呈现出一种病态的混乱。
一会儿粗暴的恨不能弄死她,一会儿又心疼似的小心翼翼。
盛棠看他像是演话剧似的悲喜交加,情绪大起大落,很有些发懵。
她和顾易城统共没见过几次面,怎么就把他招成这样了?
盛棠怀疑顾家基因不好,一个个都是遗传的神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