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料,刚转身,就撞到了戏台旁边的乐师,直接被乐师拉走了。
余凉:……
卫端:……
冉新青:……
“我们接下来还找吗?”卫端试探性询问。
余凉不确定的点点头。
三人在戏院里逛了一圈,不知不觉又走到了戏院门口,两个检票人员尽职的站在原处。
见到余凉三人,先是礼貌的笑了笑,随即脸色一变,朝着三人慢慢走过来。
“接到班主的通知,就是你们,想要我们的信物是吗,那么,让我看看,谁有这个胆量吧。”
三人之中,卫端是唯一的男子汉。
他将两人护在身后,不断的后退。
突然,他止住了脚步,直直的盯着不断靠近的两个检票员。
“小凉,你还记得刚刚问我的问题吗?”
余凉茫然的看着卫端的后背,显然是不记得。
冉新青小声的提醒:“你问他会不会推同伴挡枪。”
“哦——”余凉偷偷摸摸的点了点头。
两人的小动作丝毫不影响卫端的大义凛然。
他笑了笑,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我家在金陵市,白云小区第九栋702室,要是我回不去了,帮我照顾一下我的老婆和父母,先不要告诉她们我已经死了,我老婆她怀着孕,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在我的公司抽屉里有一个带着密码的盒子,密码是0913,里面有一张银行卡,里面有我平时做外快攒下来的钱,麻烦你们交给我老婆,就说我去出差了,要好久,那个地方信号不好,没办法联系,可能赶不上孩子生下来,就让你们把钱转交给她,我所有银行卡的密码我老婆都知道。”
卫端从始至终都很平静,将一切都交代完了,朝着两个检票员走过去。
“在他们都回来之前,你们先不要接受考验了,安全最重要。”
卫端最后叮嘱。
“我从来都知道自己不是一个好人,见到老人摔倒,第一个想到的是碰瓷,而不是扶起来,我以前总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摩世界,这大概也是我进惩罚世界的原因。
谁能想到,有一天,我也会因为认识了几天的人堵上性命呢。”
他站在了两个检票员的面前,慢慢的闭上眼睛。
“谁还没有过中二的时候,就当是弥补了曾经的遗憾,这一次,我就当一回英雄吧。”
两个检票员对视了一眼,发出一阵阵笑声。
卫端随着这些笑声,眼睛渐渐失去了焦距。
剩下的余凉与冉新青面面相觑。
“要不——”余凉不确定的开口:“我们先回去,戏应该快开始了。”
“也行。”冉新青点点头。“反正我们现在也没什么事情要做。”
两人返回戏台前,向一旁的工作人员多要了一把椅子,坐在老板之前给余凉安排好的座位上。
“这个桔子不错,挺甜的,你尝尝。”余凉塞了一瓣在嘴里,向冉新青推荐。
“那我来一个。”冉新青将原本伸向瓜子的手转了个方向。
戏台前面依旧没有人坐,除了曲向丽和严许。
一瞬间两人好像变了一个人,说着听不懂的樱花国语言,把酒言欢,手舞足蹈。
“可以尝尝我们戏院的茶,味道纯正、唇齿留香,就算是不常喝茶的人也会喜欢。”老板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余凉的身后,看向戏台。“好戏马上就要开始了。”
“沈泽洵呢,别让他被别人欺负了。”余凉端起茶,轻轻的嗅了一口,眼睛一亮。
“在我的戏院,谁敢。”老板扔了一个扳指给余凉。“你的信物。”
“我不需要考验吗?”余凉嘴上虽然这么说,还是老实的将扳指装进口袋。
“别了吧,我的这点小考验,就不再你面前自取其辱了。”
余凉耸耸肩。
冉新青殷切的盯着老板。
老板被她看得头皮发麻,扔给了她一个木制的小算盘,看起来也就巴掌那么大。
“我们戏院会计的信物。”
余凉默默的看了冉新青一眼,倒是没说什么。
“小凉,原来跟着你就可以免费得到信物。”冉新青很是兴奋。
余凉摇摇头。
“他给你信物,不是因为我。”
“那是因为什么?”冉新青看着算盘,眼中满是疑惑。
“我也想知道呢。”这句话余凉说的很轻,带着猜疑,又像是明白了什么。
她摸索了一下口袋了的扳指,突然想到了什么,看向老板:“你信物还挺多哈,别给完了,忘记了沈泽洵的。”
“他那份我留着呢。”老板笑了笑。“你对他们似乎很有信心,一点也担心。”
“有什么可担心的。”余凉又剥了一个桔子,扔给早就坐立不安的余热。“对于他们来说,通过考验只是时间的问题。”
“希望吧。”老板看着空荡荡的戏台。“我们也被困在这里许久了,大家都希望得到解脱。”
两人说话间,杜心逸也被戏院的人找了上来,站在舞台前闭上了眼睛。
一阵鼓声传来,这是戏要开始的前奏。
一位神装打扮的戏子踩着碎步出现在舞台中央。
余凉仔细端详了一下,这个戏子与之前在服装间看到了不一样,很是面熟。
“等等……”
她又仔细瞧了瞧。
“这好像是司泊彦……”
再看看戏台旁敲鼓的那一位,不是白楠又是谁。
“他俩什么时候会唱戏和敲鼓的?”
余凉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你们这个考验还有这种能力?”
“只是暂时赋予了他们这项技能。”张老板解释。“相当于设置考验的人借给他们的。”
余凉听完,二话不说拿出手机,对着司泊彦和白楠一阵咔咔咔。
不知道他们恢复意识后见到自己这样,会是什么表情。
台上的司泊彦可没有余凉想的那么悠闲。
此刻的他,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俨然已经变成了那位戏子。
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传出戏院里藏着大批伤员的事情。
就在刚刚,敌人围住了戏院的大门。
老板集合了所有戏院的人,让大家都尽量从后门撤退。
“那你呢,班主。”
虽然外面的人都喜欢叫张老板,但私下里,他们还是喜欢叫班主。
班主看着正在撤退的伤员,叹了一口气。
“总要有人留下来拖住那些小八嘎。”
若是余凉站在这里,一定会认出,他们口中的班主,正是沈泽洵。
此刻的他,就是这个戏院的老板。
在面临着敌人的困境下,他没有立即逃脱,而是义无反顾的选择了让伤员们先撤。
“我留下——”一个新入行没多久,还没有正式上过台的后辈站了出来。“我就是一个孤儿,若不是被班主捡到,早就饿死了。”
“你还太年轻,糊弄不了他们多久。”司泊彦将那名新人拉了下来,清冷的眉眼带着一抹自信。“我可是咱们戏院的名角,我不留下来,都对不起名角这个身份。”
“可是——”那个新人还想再说什么,被司泊彦打断。
“咱们戏院需要传承,你还年轻,有许多的路要走,总有一天你会站在那个戏台上,风光无限,而这些,我已经享受过了,也没什么遗憾了。”
“唱戏配乐可是不分家的,那我也留下来吧。”白楠的乐师上前一步。“这个戏院可离不开我。”
“还有我。”作为检票员的卫端满脸都是害怕。“我很怕死的,但是,总要有人把守住大门,才能确保计划万无一失。”
有些人开始退缩,好多人站了出来。
最终班主只留下来了几个必要的人,其他的给了他们一笔遣散费,就让他们离开了。
杜心逸是在权衡利弊之后,才留下来的。
班主给的遣散费很多,可只要出去,就会被她那只知道酗酒的老爹拿走,她抢不过他。
若是死在这里,倒也算一了百了,说不定还会名流千古。
“如此,请诸位和我一起,困住这群豺狼。”沈泽洵对着面前留下来的所有人深深鞠了一躬。
“哎呀,早就看那群小八嘎不顺眼了,今天能拉几个垫背的,也算值了。”白楠伸了个懒腰。“老子去准备一下。”
“我记得柴房里有好多油,等他们都进来了,我就把戏院都撒上。”刘力学佝偻着腰,此刻俨然是一副老者的形象。“年纪大,跑不动了。”
尽管他十分的想离开,可是在外面无依无靠,又这么大年纪,他能去哪里?
“那我就把门锁好,一个都不让他们离开。”卫端握紧了拳头,像是在给自己打气。
一切准备就绪,伤员也全部撤离。
小八嘎们冲进了戏院。
班主的脸上带着假笑。
“各位客人,我们可是本本分分的生意人,哪敢藏什么伤员。”
小八嘎们把戏院里里外外搜查了一遍,才死心。
“既然来都来了,不如在这里看看戏,我们戏院的戏,那可是十里八乡都出名的,你看,咱们的角儿已经在台上了。”
余凉看着在戏台前对着曲向丽和严许笑脸相迎的沈泽洵,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明明是空着的座位,杜心逸却给每个都摆上了茶。
沈泽洵更是亲自将茶送到曲向丽和严许的面前,看得出来,两人应该是那群看不见的人的头头。
“这是我们戏院最有名的碧螺春,各位尝一下。”
亲眼看着两人将茶喝下,沈泽洵的笑意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