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张老板快要到面前的时候,刘力学立即起身,学着众人打招呼的样子,对着他拱了拱手。
“张老板——”
张老板眼中的笑意收敛了一些,不明所以的看着刘力学。
“我们是第一次来戏院,不知道这里的规矩,想问一下,这中间的座位是否已经被人预定了,要是有人,我们就立即起身,将座位让出来。”
“没有预定。”张老板微微颔首。“你们坐吧。”
“那他们为什么不坐?”刘力学指了指站在戏台两边的人。
“他们不想坐呗。”张老板冷哼一声。“你问题真多。”
不远处的白楠没忍住笑出声。
“眼前这情形,一看就有问题,就算不知道禁忌,观察一下,也不会坐,好不好,真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
被老板怼了的刘力学也正如白楠说到那样,左右思考,还是决定起身离开。
可是,每当他有这种念头,心底就会有声音告诉他,坐上吧,坐着看戏最舒服。
绝对不能坐!
本来刘力学还将信将疑,但这个念头一想起,他立马意识到了不对。
他堵上自己所有的人格来保证,这个椅子绝对有问题。
虽然他也没多少人格。
刘力学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努力克服心中的这个念头。
察觉到刘力学有离开的意向,那个念头更加的强烈,有一瞬间,刘力学甚至已经被完全左右。
“快——起来!”他用尽全身力气提醒着周围的人,自己也咬紧牙关,努力掌握身体的支配权。
终于,他重重的跌在了地上,喘了一口粗气。
“……活过来了。”
杜心逸见到刘力学这一系列的挣扎,也开始抵抗心里的那道念头。
强烈的求生欲迫使她爆发出了一股超越她本身的力量,当她和刘力学一样,跌倒在地上的时候,两人相视一笑,心中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最后两个挣脱的是曾天路和方天。
他们也都是经历过好几个世界的老人,几番历练下来,心智与毅力自然要比一般人坚韧一些。
“为什么要挣扎,安心享受就好了。”曲向丽一脸惬意的瘫在椅子上,顺手抓了一把桌上的瓜子,就像是在家里沙发上那般悠闲。
什么任务,什么逃生者在,早就被她抛之脑后,此刻她只想享受当下的美好。
严许同样如此。
“这样的感觉,让我回到了妈妈还在的时候,就好像我现在喊一声,她就会出现,要是再有个游戏机,就更好了。”
杜心逸和刘力学见状,起身想将两人拉起来。
曲向丽死死的抓住椅子,丝毫不肯配合。
“我今天就要呆在这里。”
她凄厉的喊着,仿佛杜心逸他们不是救她,而是在害她一般。
“算了,不管了。”刘力学的耐心被耗尽。
他努力的抢救这些人,就是为了在人数上与司泊彦他们抗衡而已,谁料这两人烂泥扶不上墙,只会给他们添乱,还不如舍弃的好。
有这种想法的,还有另外三人,尤其是杜心逸。
曲向丽已经好几次打断过她的计划了,若是没有她,自己的行动会不会要方便许多,只是可惜了一个肉盾。
四人的想法此刻空前一致,最后看了两人一眼,径直走到司泊彦他们的不远处站着。
“我还以为他们有多团结,原来不过是在危机的时候,放弃同伴的家伙。”白楠冷笑一声。“还好当初没有答应和他们合作。”
“这才是惩罚世界的常态。”卫端对于刘力学他们的做法习以为常。“很多时候,他们组建队友,只是方便危险的时候,多一个肉盾而已。”
两人的谈论并没有藏着掖着,不远处的四人也全部都听到了,脸色甚至难看。
但是,正如卫端所说,他们之所以主动和别人组队,只是为了在关键时候,将队友推出去。
这才是惩罚世界的生存法则。
“那你会吗?”余凉抬起头看向卫端。
卫端看了看还在椅子上醉生梦死的两人,许久才给出回答:“我不知道。”
他有必须要活下去的理由。
司泊彦看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
戏院的老板停在了早餐店老板面前,两人站在一起互相谈笑,时不时的拍拍对方的肩膀。
“小凉,要不你过去打探一下,怎样可以得到戏院的信物。”司泊彦思索了一会儿,小声在余凉耳边叮嘱。“一定要询问的委婉一些,你问到的可能性会大一些。”
余凉将目光转到沈泽洵、白楠的身上,见他们给了自己肯定的眼神,自信的点了点头。
“交给我吧。”
“一定要委婉。”沈泽洵不放心的叮嘱。
“我会的。”
冉新青不是很理解司泊彦和沈泽洵都要强调委婉这个词。
不远处的刘力学也很是焦急。
他竖起耳朵,努力听了半天,也听不到司泊彦对着余凉说了什么,就只见余凉朝着戏院张老板的方向过去了。
与此同时,司泊彦他们也朝着张老板的方向走了几步,保证能将余凉和他们的对话听清楚。
“张老板——”余凉胸有成竹的走到早餐店老板和戏院老板面前。
两人显然对于余凉的到来很是高兴。
“是小凉啊,是不是站着有些累了,我去让人给你搬个板凳,再给你送来一些茶水点心。”张老板随手就招来了人。“可惜中间的位置不能坐,你将就一下。”
“多谢。”余凉很满意张老板的安排,心里暗喜。
找戏院走了很长的路,进来又不能坐下,她确实有些累了。
司泊彦就知道会是这种结果,小声的咳嗽了一声。
余凉立即想起了自己的任务,微微抬起头,严肃的小脸上满是认真。
“我想委婉的问一下,怎么才能拿到戏院的信物。”
司泊彦:……
沈泽洵:……
张老板:??
冉新青:……
她似乎理解了司泊彦和沈泽洵的提醒。
白楠无奈的拍了拍脑袋,他就知道,懂得委婉的,就不是余凉了。
一旁的早餐店老板没忍住,直接笑着调侃:“你管这叫委婉?”
余凉回头看了司泊彦等人一眼,见他们都移开了视线,不与自己对视,只好对着早餐店老板点点头。
“我说的话中,没有委婉吗?”
“有是有。”早餐店老板发现自己竟然听懂了余凉话里的意思,被自己给整笑了。“只是你的委婉和我理解的委婉有点不太一样。”
“有不就行了。”余凉学着白楠耸耸肩,双手一摊,将注意放在戏院老板身上。“话说,你知不知道信物怎么拿?”
“……知道。”张老板意味深长的看了司泊彦一眼,丝毫不收敛自己的音量。“不得不说,他们派了一个我们不忍心拒绝的人。”
司泊彦当然知道戏院老板这句话是对自己说的,冷冽的眉头皱了皱。
“想得到信物,很容易。”戏院老板望着余凉,声音却传到了有心之人的耳中。“迷失戏院的每个人身上都有着代表他们身份的信物,那就是你们要找的东西,但是,要想得到它,就要通过考验。”
“若是通不过考验怎么办?”余凉询问。
“会死。”最后一个字,老板特意加了重音。“选择权在你们手里,能不能拿到信物,就要看你们自己的造化。”
“我知道了。”余凉对着老板拱了拱手,回到了司泊彦的身边。“不用我再说一遍了吧?”
司泊彦摇摇头。
既然已经知道了得到信物的方法,他们就没有在原地干等着的理由。
戏还没有开场,六人顺着戏台找到了后台的服装间,里面只有一个戏子给自己化妆。
“几位看官,这戏还没有开场,不妨到外面去等候。”戏子一身女装,说出的却是男声。
“我们想得到你的信物。”沈泽洵一个没捂住,余凉直截了当的说出了口。
“哦——”戏子笑了笑,转过头来。“我的信物可不是那么好得的,不知道你们谁敢试试。”
“我……”
沈泽洵和白楠同时上前一步,被司泊彦拦住了。
“让我先来。”
“很有勇气。”戏子站起身,一个回头,千娇百媚。
她脚步轻移,一个水袖打在了司泊彦的脸上。
司泊彦就像是中了邪一般,慢慢闭上了眼睛。
“怎么回事?”沈泽洵拿出双节棍谨慎的盯着这个戏子。
“他只是进入了我的考验。”戏子再次坐回镜子前,神色带着几分冷淡:“你们可以去找别人了。”
见沈泽洵他们还是不肯离去,秀眉一扬:“放心吧,在他接受考验期间,我会保护好他,不让别人来打扰。”
沈泽洵看了戏子半天,似乎是在判断他说话的真实性,良久才拱了拱说:“想要得到信物的并不止我们一批,还望前辈照顾一二。”
随即带着余凉他们退出了服装间。
“接下来我们再去找谁?”白楠走在沈泽洵的身侧。
话音刚落,迎面撞上了走过来的老板。
沈泽洵打量着老板。
“既然是这戏院里的人,那么老板也包括在内。”
张老板听到沈泽洵的话,有些意外。
“这么多年来,你是第一个敢拿我手中信物的人。”
不等沈泽洵做出反应,直接拍了两下巴掌,沈泽洵就如司泊彦一般,失去神智,跟着他走了。
“这……”白楠瞬间头大,转过身对余凉、卫端和冉新青叮嘱:“我们要慎重行事,不能每个人都被牵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