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由她无意中引起的乌龙,变成了一件上升到家族荣誉存亡的批斗。
秦遥真的感觉很抱歉,等到人群散去她才敢去看秦禹,秦禹这会儿躺在床上直叫疼。
“遥遥,你也来看阿禹,太可怜了,你阿奶下手太重了。”陈韵心捏着帕子不住的哭。
秦禹一看秦遥的脸色就知道她头疼,冲陈韵心撒娇道:“娘,我想吃鸡蛋,你去给我拿一个来,让我补补。”
“想吃就行,我现在就去给你做。”陈韵心听说他想吃,也顾不得其他,一路小跑去后厨。
“我真的不知道会引起这样的后果,对不住啊老弟。”她心虚的低下头,眼睛一直不敢看他的眼神。
“可真有你的啊,我这都要被打开花了!”他错了,他就不该轻信秦遥的鬼话。
太狠了,果然最毒不过妇人心。
“我道歉!等系统回来我第一个让你跟秦叔通电话!”她拿出最高的诚意,虽然是在画饼。
秦禹无奈的叹了口气:“算了算了,你也不是诚心的,下次我得注意才行,你说我要是考不过什么乡试的,会不会被抽死啊。”
秦老太今晚的狠劲不像是骗人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踩到了她尾巴,听到后竟然直接拿出鞭子来抽,不禁为自己前途感到担忧。
秦遥皱了皱眉头,想了下安慰的措辞说道:“没事,多考几年就是了,人家范进五十四岁才中举,你才几岁是吧?”
“古代平均寿命不到五十岁,忍忍吧,一辈子很快就过去了。”
秦禹翻了个白眼:“我的母语是无语=_=”
“你听听这张是安慰人的话?吗喽听了都做噩梦!”他已经打定主意,等他长得再大一点,他就出门闯荡,这个举谁爱考谁考吧。
“哈哈哈哈哈哈,神他丫的吗喽,我功德都要笑没了!”
还想跟他说一下陈韵心反常的情况,她明明记得刚来的时候陈韵心没那么扭捏爱哭啊?
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她心里头是一直记挂着。
“咳咳。”一旁看了他们有说有笑许久的秦文初忍不住出声,那双如黑曜石一般的眼睛里,看向他们的尽是笑意和一丝的猜忌。
“在说什么呢,笑的这么开心。”阔步走了进来问道。
他身上散发的压迫感让秦遥很不舒服,微不可见的轻蹙眉头,:“没说什么,阿禹啊你好好养伤好好学习啊,我改天再来看你。”
然后在他身侧像条泥鳅一样跑了,她的蚊香还没做好呢,从大伯娘那儿拿了一些雄黄,用石头把艾草捣碎成绒,把木炭灰和水加进去搅拌均匀。
这会儿没有什么定型工具,便找了两根细长的木棍摆成直线固定住。
估摸着明天早上就能成型了,做完之后她又去拿了纸和笔,在上面写写画画,挠腮撅耳的,显得无比焦躁。
“一次能出五十斤炭这样就差不多了。”那就得至少弄个能容纳三百斤木材的窑了,她自言自语道。
根据她有些模糊的记忆,生的软阔类木材需六百斤可烧制一百斤斤木炭,生的硬阔类木材需四百斤斤可烧制一百斤斤木炭。
短时间肯定无法造一个能容纳五六百斤的窑子,人力物力都不够,只能先造个差不多的应急。
然后还得考虑地形,炭窑需要找一块有斜坡的地方挖进去,位置最好选在两山之间的山窝里。
因那个地方更避风,两山之间的杂木也更容易被砍来利用,同时要选择上高下低的地点,更容易挖窑洞。
还得找个有经验的师傅,好烦,一环接一环的,然后还得找木材,让她上山砍柴?
不了不了,她这小身板,还是给银子让人帮忙。
你问她为什么懂那么多?因为荒野求生节目看多了,平日里除了上学就是看这种类型节目,没想到有朝一日竟然能用上。
孽缘,真的是孽缘。
一晚上她都在挑灯夜战,好几次差点瞌睡了过去,但是还是打起精神来把自己的规划写完。
遥遥这么努力,莫不是要去考个女状元不成?
她是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生怕打扰到了她,等到天将要破晓,她才回床上眯一会。
一晚上都在做噩梦,好像陷入了一个扭曲而黑暗的梦境,有一只看不见的手拉着她一直往下掉,却被无形的力量束缚住, 无法逃离那只恐怖的手。
“遥遥,快醒醒。”
“啊!”她惊坐起来,后背都湿透了。
“娘?”她揉了揉眼睛,本能的扑进她的怀里。
“怎么了?做噩梦了?”陈韵心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嘴里哼着哄孩子的歌谣。
过了好一会儿,她缓了过来,却发现陈韵心的泪滴在她的手上,她坐起来询问道:“娘,你怎么哭了?”
伸手用袖子擦了擦她的眼泪,陈韵心喉咙发涩,面色恍然,似是有难言之隐。
“到底怎么了?您倒是说话啊?”她焦急不已,内心的焦虑犹如潮水般涌来,无法控制。
被问到的陈韵心,无法再控制情绪,泪水再次涌上了眼眶,她颤抖的嘴唇有想要诉说的欲望。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这心里头好像有一股气,一直在心口徘徊,好像大石头压住一样,堵得难受,提不上来,压不下去。”
“遥遥,你知道吗?你差点快要有一个弟弟或者妹妹了,但是他没了。”
秦遥震惊无法言语,又不好打断她的话,只能默默地感受着内心的冲击。
满脑子都是转换成了那句经典名言:
“是的,我们有一个孩子!”
从谈话中得知,应该是在来的路上陈韵心怀孕了,但是不知道,一路的奔波劳碌,在来到这里之后孩子没了。
秦文易这段时间又忙于公务,没时间陪她,没个能陪她说话的人,加上吃住条件都不好,身体也没休养好。
一系列的事情压下来,导致她抑郁了。
她的眼神失去了往日的光芒,变得黯然无神,仿佛丢失了生活的意义。
面容憔悴,皮肤苍白,似乎被内心的折磨所消磨。
怪不得她一直郁郁寡欢的反常,原来是生病了。
秦遥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把她搂了过来,让她伏在她肩膀上哭出来,把情绪发泄出来。